沒龍劍!花錦怡看向拾風雨,他目光如炬,也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這劍怎麼了?”她問。
“你們進營時,守衛曾查驗兵器,若我沒有看錯,這劍名為沒龍,正是秦拾遺將軍的佩劍。”
“什麼?”趙許話音剛落,拾風雨驚呼著站起身,顧不上被碰倒的酒杯,幾步走到趙許跟前,問道:“你說什麼?”
他生怕聽錯,非要再字字句句聽一遍才肯罷休。
趙許的神色高深,一雙鳳眼緊緊鎖住拾風雨,一字一句說道:“這把沒龍劍,是冤死於落霞溝的秦拾遺將軍之物,劍到底從何得來?”
拾風雨心急正要開口,袖子一緊,是花錦怡攥起他的衣服,仰頭對他說道:“說得口渴,去給我倒杯水。”
他怔住,聽見花錦怡開口說道:“幾年前,我在渾江邊遇到一位瀕死的鬼麵人,他臨死前將這把劍托付給我。後來我在京城又遇到了鬼麵人,才得知他們是晉王的暗衛。”
經她這一打斷,他將自己與陸名同為窮奇衛的事咽到肚子裡,腦子恢複些許清明。
趙許的鼻息微微加重,他還以為事情有了轉機,沒想到人已經死了,竟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姓秦,而且臉上也有刺字,莫非是秦拾遺將軍的兒子?”花錦怡想起拾風雨說起陸名的種種,猜測道。
趙許眼波未動,一瞬間就想通了。
“看來,曹人山當年不僅陷害忠良,害得十七人身死名裂,還使出卑鄙手段控製其子嗣為自己所用,當真是罪大惡極!”
嫡仙終於不複清朗,憤怒幾乎衝垮他的理智,怪不得他這幾年多方尋找當年蒙冤之人的家人後代,可惜都收獲甚微,隻能找到幾個務農打獵、大字不識的人。
沒想到曹人山那狗賊,害了忠良還不夠,就連忠良之後都被他要挾養為鷹犬,死後又將他們傳給晉王。
上元的團圓酒越喝越沉悶,薑恭歎口氣勸道:“彆叫惡人的卑鄙行徑耽誤咱們吃酒,想要翻案談何容易,一日不翻案一日便不快活了?”
趙許點點頭,淺笑著說:“趙某還是不如薑兄豁達。”
何談豁達?
任柯走後,父親整日憂心、鬱鬱寡歡,後來更是容貌枯槁,隻熬過一年就走了。臨走前,他句句啼血,為誓死保家衛國卻含冤而死的十七位戰友,也為曾經意氣風發卻頭頂刺字無聲死去的任柯。
他一直以為,是父親始終看不開、放不下,自我折磨而死。
可是,一向健康的母親竟也跟著衰敗而亡,還好他留了個心眼,將父母所吃的藥渣偷偷留下一份,多年後秘密找人來辨認,一位番邦的遊醫分辨出,裡麵竟一味仙人草!
仙人草,研磨配以珍珠粉可保容顏不老,可若是服用則會噬人肺腑致死。
整個大寅朝隻有一個人有,當年曹人山征戰有功,其妹曹貴妃水漲船高,皇上便將番邦進獻的珍貴的仙人草賜於她,除了她,再沒有彆人有了!
是曹人山做了虧心事又怕敗露,查到任柯的行蹤後疑神疑鬼,將他父母一並殺人滅口。
可惜曹人山如今已死,不然他千刀萬剮都難解心頭之恨!
半仙軍師笑麵對人,但卻異常冷峻,仿佛要將周遭的空氣都凍結了。
勸不動趙許,拾風雨也呆呆愣愣地站在花錦怡身邊不說話,薑恭隻能自己自斟自酌,一時間屋內安靜的落針可聞。
“薑伯,我陪你喝。”拾風雨回過神來,這回不用薑恭耍心思倒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