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馮樂真閉上
眼睛假寐。
阿葉:“他都告訴你了,你為何不告訴他?”
“他告訴本宮,是他選擇告訴本宮,本宮不說,是本宮選擇不說,”馮樂真神色如常,並沒有對朋友隱瞞的愧怍,“事關重大,本宮不能隻考慮他一人的心情。”
“那等事情暴露之後,世子爺隻怕是要傷心的。”阿葉小聲說了句。
馮樂真沉默片刻,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祁景清的動作很快,轉眼流言四起,傳旨太監在苦等了小一個月以後,也終於等來了京中第一道聖旨。
這次的聖旨,是收回成命的。
雖然不知道聖上為何朝令夕改,但傳旨的眾人著實鬆了口氣,宣旨之後趕緊離開了。
馮稷收回成命,讓祁景仁著實鬆了口氣,她忙完了一天的公務正準備在軍營歇下,侯府親兵卻突然到來,不由分說將她帶了回去。
“她被當著諸多人的麵帶走了?”馮樂真聽到消息後頗為驚訝。
阿葉:“回殿下,正是如此,自從您吩咐奴婢盯著祁景仁那邊,奴婢便一直不敢掉以輕心,方才所言皆是奴婢親眼所見。”
馮樂真斟酌片刻,道:“備馬車,本宮要去侯府一趟。”
“這個時候去?”阿葉驚訝,“這時候前去與蹚渾水何異?”
馮樂真起身往外走:“總不能讓本宮的人孤軍奮戰。”
鎮邊侯府,正廳內。
祁鎮冷著臉坐在主位上,旁邊的宋蓮神色焦慮,不住地走來走去。
在越來越冷凝的氣氛之下,祁景仁終於回來了。
“父親,母親,這個時候找女兒做什麼?”她問。
“聖旨的事,你可知道了?”祁鎮問。
祁景仁來時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回父親,知道了。”
“本侯覺得奇怪,明明你兄長的計策才進行到一半,還未對京中造成半點影響,為何皇上就突然放棄了,不如你替本侯分析分析?”祁鎮一字一句問。
祁景仁:“不必分析,女兒找了殿下幫忙,她想法子救我,作為代價我歸順於她……”
話沒說完,一杯熱茶連同杯子一起砸了過來,不偏不倚砸在她的額頭上。
一聲悶響之後,杯盞落地碎裂,她的額上也出現一道血口。
“侯爺!”宋蓮臉色一變,衝到祁景仁麵前替她檢查。
祁鎮被她臉上的血刺痛了眼睛,顫抖著指著她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知道,我如今已經是殿下的人了。”祁景仁回答。
祁鎮怒問:“是祁家哪裡對不住你嗎?!是我祁鎮要賣女求榮沒有想辦法救你嗎?!”
“都不是,是女兒不願這輩子都因為是女子輕易受人桎梏,不願從父從夫從子,隻做誰的女兒妻子母親,女兒所求不多,唯願此生可做自己。”祁景仁一字一句地回答。
“你在說什麼胡話,”宋蓮一臉焦急,“難不成你不投靠馮樂真,我們便不讓你做
自己了?”
“母親讓了嗎?”祁景仁反問。
宋蓮當即要回答,可對上她嘲諷的視線後卻是一愣。
“若哥哥身子康健,可以統領侯府,你們會讓我進軍營嗎?若我不能生育,無法誕下祁家血脈,你們會將兵權交給我嗎?”祁景仁問,“為何我想要什麼,就得去爭去搶,去想辦法討一老的歡心,哥哥卻什麼都不必做,隻需說一句他想要,母親你捫心自問,你們偏心他,給他能給的一切,當真隻是因為他身體病弱?”
宋蓮被問得發懵,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祁景仁勾起唇角:“你們區彆對待,說白了不就是因為我並非兒郎?”
宋蓮虛弱開口:“不是……”
“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恨自己不是男兒身,難道你投靠馮樂真,就可以由女變男了?!”祁鎮怒問。
祁景仁眉眼平靜:“我沒想過女變男,隻是想要一個女子不比男子低一等的世道,殿下可以給我這樣一個世道,讓我、我的女兒,孫女,每一代女子,都不必再比男人低一等。”
祁鎮荒唐一笑:“她憑什麼可以給你這樣一個世道?”
祁景仁看向他,沒有言語。
祁鎮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遍體生寒:“瘋了,你們真是瘋了……”
“瘋不瘋的,父親以後會知道的。”祁景仁淡淡道。
祁鎮大怒:“本侯不可能讓你帶著整個祁家軍自尋死路,你明日就把兵權交回來,從今往後就待在你的院子裡,再不準出來!”
話音未落,便有親兵進門,要將祁景仁押走。
“隻怕今日的祁家軍,並非父親所能左右。”祁景仁臉色微沉,冷淡地看向祁鎮。
祁鎮微微一頓,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便有人急匆匆進門稟告:“侯爺,有兵士突然將侯府圍了!”
宋蓮驚呼一聲,捂著嘴跌坐在地上,祁鎮氣得臉色發白,好半天才艱難開口:“你、你要謀逆……”
“並非謀逆,隻是覺得父親老了,是時候頤養天年了。”祁景仁打斷他的話,眼圈漸漸紅了,“我不想做到這地步,是父親先逼我的。”
祁鎮怒極,直接抽出長劍:“我今日就殺了你這個……”
“父親!”
門外傳來祁景清驚愕的聲音,祁鎮手下的劍一頓,便看到他拄著拐急匆匆來了。
“父親息怒。”祁景清攔在祁景仁麵前。
祁景仁的眼圈倏然紅了:“哥……”
“把你那些人撤下去。”祁景清不悅開口。
祁景仁皺了皺眉,正要開口拒絕,便對上了他不認同的目光。
她沉默片刻,到底還是下令讓已經進了侯府的兵士退出去。
“你們也出去。”祁景清說祁鎮的那些親兵。
親兵們猶豫一瞬,也跟著離開了,偌大的屋子裡,便隻剩下他們一家三口。
馮樂真便是這時來的。
她來之前便想著侯府今
夜要大動乾戈,還特意帶了所有侍衛前來,誰知到的時候祁景清便已經控製住場麵了,她樂得清閒,便獨自一人進了廳堂。
如今所有的矛盾,皆是由她一人所起,祁鎮和宋蓮看到她臉色都不好看,唯有祁景仁給她搬了把椅子:“殿下請坐。”
祁鎮此刻恨她入骨,隻恨不得立刻殺之後快。
馮樂真淡定坐下:“看來事情都聊得差不多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隻要我祁鎮一日不死,你就休想打祁家軍的主意。”祁鎮啞聲道。
從前馮樂真刻意接近,他隻當是不想與他為敵,如今閨女親口說了投靠的事,他才知道她從一開始就是奔著他的兵權來的。
馮樂真彎了彎唇角:“本宮早就跟侯爺說過,萬事沒到最後一步,還是不要妄下定論的好。”
祁鎮冷笑一聲,抬眸看向祁景仁:“你如今在軍中收了幾個親兵,便覺得自己能做祁家軍的主了?本侯隻要能出這個門,祁家軍的祁便仍是本侯的祁。”
“那女兒就讓父親這輩子都出不了這個門,”祁景仁平靜開口,“父親不是總喜歡將女兒關在院子裡嗎?正好父親這次也試試,被關在院子裡的滋味。”
“景仁。”祁景清警告開口。
祁景仁眼圈泛紅,倔強地彆開臉,祁鎮還想說什麼,但對上祁景清的視線後到底忍住了。
氣氛一片緊繃中,馮樂真幽幽開口:“這事兒鬨的,好像本宮逼你們反目成仇一樣。”
“殿下,您就彆添亂了。”祁景清無奈開口。
馮樂真:“生本宮的氣了?”
“我沒事生你的氣做什麼。”祁景清皺眉。
他熟稔的語氣,讓祁鎮夫婦都扭頭看了過來。
馮樂真笑笑,又將一人注意力拉回來:“不管你們自家怎麼吵,祁家軍都要為本宮所用,這件事誰反對都無用。”
“你休想!”祁鎮終於克製不住憤怒,提劍就要殺來,祁景仁眼神一凜,當即拿個杯子砸過去。
宋蓮哀呼製止,卻半點效果都沒有,眼看著父女倆就要兵戈相向,祁景清終於開口:“當初將我推進池塘的人不是殿下!”
一言既出,滿堂皆靜,連馮樂真都怔愣地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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