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儘安:“多喝點,喝醉就不難受了。”
沈隨風笑意一僵:“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陳儘安掃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沈隨風將杯中酒一飲而儘,自嘲一笑後搖了搖頭:“其實能想到的,我走了這麼久,殿下身邊不可能沒人,隻是我本以為那個人會是你,沒想到……”
“世子很好。”陳
儘安打斷他。
沈隨風眉頭微挑:“哪裡好?”
陳儘安默了默,道:“能幫殿下良多,也會討她歡心。?[]?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那倒是……”沈隨風想起自己當初離開的原因,笑笑,“這一點,倒是比我強。”
陳儘安不語,繼續為他斟酒。
“你呢?這兩年過得可還好?”沈隨風問。
陳儘安:“很好。”
“我留給你的那些醫書可曾翻過?”沈隨風又問。
陳儘安頓了頓:“時時會看。”
“挺好,”沈隨風朝他舉杯,“我這兒還有一本醫書,上頭都是些奇門詭術,還挺有趣,改日借你看看。”
“我不感興趣。”
“你必須看。”
陳儘安:“……”
桌上紅燭一寸寸變短,桌邊的空酒瓶漸漸增多,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不知不覺間已是天亮。
大雪終於停了,太陽高照,寓意著這場雪禍,在所有人的努力下終於停下。
祁景清睡了許久,意識終於從黑沉的夢境裡漸漸蘇醒,然後便聽到熟悉的聲音問:“醒了?”
他緩緩睜開眼睛,恰好對上馮樂真含笑的眼眸。
四目相對許久,祁景清默默低頭,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斑駁痕跡。他微微一怔,默默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擋住那些曖1昧的痕跡。
“本宮得去府衙一趟,不能陪你用早膳了。”馮樂真仿佛沒發現他的窘迫,隻管與他說話。
祁景清:“好。”
馮樂真笑笑,穿上披風就往外走,祁景清安靜地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眼眸如同平靜的湖麵。
“對了,”馮樂真走到門口又想起什麼,於是笑著回頭,“偏房裡的被褥,的確是為隨風收拾的,但並不是要讓他住進來,他近來一直留宿府衙,屋裡被褥實在單薄,本宮才叫人將他以前的被子給送過去。”
“世子爺,小醋怡情,但若總是醋著,本宮可是會心疼的。”
祁景清無言許久,給出的回答是默默拉起被子,徹底將自己蒙住。
因為他最後一個表情,馮樂真一直到府衙都心情頗好,沈隨風正給一個百姓處理凍傷的腿,瞥了她一眼後勾起唇角:“殿下容光煥發,莫非昨晚遇見了什麼好事?”
“儘安呢?”馮樂真眉頭微挑,“昨晚來給你送個被褥,結果一夜未歸,你把人藏哪去了?”
“殺了。”沈隨風回答。
馮樂真眼皮一跳,正要開口說話,身後便傳來陳儘安略微沙啞的聲音:“殿下找我?”
“你這麼早出來乾什麼,我險些騙到她了。”沈隨風一臉遺憾。
馮樂真冷笑一聲:“他就是不出來,你也騙不到我。”
兩人說話間,陳儘安已經繞到馮樂真麵前,恰好擋在了沈隨風前頭:“殿下。”
“飲酒了?”馮樂真眉頭微挑。
沈隨風探出頭來:“跟我喝的。”
“你少帶壞他。”馮樂真隨口回一句。
沈隨風嘖了一聲:“認識這麼久了,若能帶壞,早就帶壞了。”
馮樂真笑笑,抬眸看向陳儘安:“回去歇著吧,今日就彆巡邏了。”
“卑職已經醒酒……”
“那也歇著。”馮樂真打斷。
陳儘安眉頭輕蹙,顯然不想歇著,但對上馮樂真的視線後還是妥協了。
沈隨風看著他遠去,不由笑了一聲:“他還是那般聽話。”
“你以為都跟你一般不懂事?”馮樂真反問。
沈隨風眉頭微挑:“殿下好大的火氣,是昨晚世子爺伺候不得當嗎?”
“少胡說。”馮樂真睨了他一眼,卻沒有否認自己留祁景清過夜的事。
沈隨風唇角翹著,臉上的笑意卻淡了幾分。
馮樂真還想與他說什麼,隻是沒來得及開口,便被胡文生叫走了。
大雪下了那麼多天,天氣總算晴起來了,而雪停不代表萬事足,還有不少事要處理。馮樂真一直忙到晚上,準備離開府衙時,瞧見沈隨風還在義診。
沈隨風若有所覺,狹長的眼眸突然撩起,直直朝她看了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一瞬之後,馮樂真緩緩開口:“等有空了,記得去給景清診治一番。”
“……我一天到晚都沒個清閒時候,殿下還給我找事兒,就是養頭牲口,也不能這麼使喚吧?”沈隨風懶洋洋回答,大不敬的態度讓周圍人都默默抽了口氣。
馮樂真卻不在意:“都說等你有空了。”
沈隨風還是拒絕:“不去。”
馮樂真也沒再多說,直接往外走,目睹了這一切的阿葉小聲問:“沈先生若是不去該怎麼辦?”
“他不會不去。”馮樂真唇角浮起一點弧度。
阿葉點了點頭,等馬車過來後將她扶了上去。
雖然這些天兵士日夜不地鏟雪清路,但路麵上還是結了些冰,車夫懸著一顆心,慢吞吞走在路上。
馬車裡,馮樂真閉著眼睛假寐,阿葉端著一盤果脯專注地吃,誰也沒有打擾誰,直到快到家時,阿葉突然說了句:“殿下,有人跟著我們。”
馮樂真緩緩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