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清水閣倒是例外。
是建在湖裡的閣樓,雖然不大,但四麵環水,倒也清淨雅致。
馮樂真乘著船到了閣樓裡,一回頭便與送她來的奴仆對視了。
“怎、怎麼了?”奴仆小心翼翼地問。
馮樂真看著他暗藏警惕的眼神,突然笑了笑。
為了演好苦大仇深的可憐人,她自從來了塔原王宮,便一直是繃著臉的,此刻突然笑開了,猶如春風化雨,湖心蓮花開。
奴仆看得愣了一瞬,回過神時臉突然紅了:“……大妃還在裡頭等著呢,三、三王子妃要不快些進去?”
“這就進去了,倒是你,是在這兒等著
,還是先回岸上?”馮樂真問。
奴仆有些猶豫,但似乎又覺得告訴她也無妨,於是老實回答:“在這兒等著。”
馮樂真點了點頭,突然朝他招了招手:“你且過來。”
“……三王子妃有何吩咐?”奴仆緊張上前。
他話音剛落,馮樂真便抬起手來,親自為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奴仆隻覺一陣香氣襲來,等回過神時,她的手已經出現在他的衣領上,奴仆隻覺腦子都發飄了,暈暈乎乎地說了一句:“多、多謝三王子妃。”
“時候還早,你去船上歇著吧。”馮樂真笑笑,便轉身推開了閣樓的門。
看著她開門,又看著她走進去,回過神來的奴仆突然有些惋惜,但始終沒有叫住她的意思。
哢噠,門徹底關上,小小的閣樓靜靜佇立在水麵,猶如飄在虛空之中。
“大妃娘娘,大妃娘娘?”
閣樓裡紗幔重重,她一層一層撥開,終於來到了閣樓中心。
隻是等在那裡的不是大妃,而是大王子緋曬。
看到是他,馮樂真神色有些緊張:“大王子……大妃娘娘呢?”
“她臨時有事不能來了,特叫我來陪你。”緋曬看著她姣好的麵容,眼底閃過一絲貪婪。
馮樂真皺眉:“既然有事,為何不直接去日暖閣告訴我一聲,平白辛苦了大王子。”
“無妨無妨,我今日也是無事,索性就來了,”緋曬說著,不動聲色地靠近兩步,“昨日我阿母給你的藥,你可給緋戰用上了?”
馮樂真一愣,有些為難地開口:“大王子問這個做什麼。”
看著她欲拒還迎的樣子,緋曬心頭一熱:“我也是關心你啊,你大好的年紀,就攤上一個不中用的男人,實在是寂寞可憐。”
說著話,他突然握住馮樂真的手。
馮樂真嚇一跳,掙脫著連忙往後退一步:“大王子你要乾什麼?你想乾什麼?我可是你弟妹!”
“什麼弟妹不弟妹的,你與緋戰又沒同房,算什麼弟妹,”緋曬步步緊逼,似乎很享受美人兒驚慌失措的模樣,“阿陶彆怕,我疼你,你以後就跟著我罷……”
“我不要,我不要……”馮樂真痛苦地哽咽一聲。
緋曬看著她泛紅的眼圈,鼻息越來越重,終於忍無可忍地撲了上去。馮樂真倏然抬頭,狹長的眼眸裡迸出點點殺意,緋曬微微一愣,正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時,緊閉的門突然被踹開。
屋裡兩人同時扭頭看去,隻見緋戰已經衝了進來。
“你、你怎麼來了?”緋曬震驚開口,話音未落便意識到不妥,輕咳一聲便要解釋,“我那個閒著無事……聽到清水閣好像有人,就過來……”
話沒說完,匕首已經刺進了他的腰腹,利落地攪了兩圈。
緋曬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男人,許久之後擠出兩個字:“雜種……”
他神情怨毒,似有無數惡毒的話想說,可惜一個字都沒說出口,便直愣愣倒在了地上。
馮樂真眉頭微微挑了一下,一抬頭便對上了緋戰冰冷的眼神。
“我是不是救駕來遲了,殿下?”他輕啟薄唇,臉上仍沾著緋曬的血,猶如一頭危險的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