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喬澤見到蘇沐橙時，看到了淺淺的黑眼圈。
“昨晚沒睡好？”
“是呀，都怪小豆丁。”蘇沐橙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說道。
挺好，欺負的都是不能回嘴的。
不需要蘇沐橙多做解釋，喬澤隻從女人的取名規則大概知道了她昨晚在忙些什麼。從豆豆，到小豆丁，少女取名時似乎就喜歡跟豆子過不去。但她似乎不是很喜歡吃豆類食品。
得出的結論大概是，女人思維模式是奇怪的。
一個小結論丟到了腦子裡某個角落就夠了。
等兩人如同往常般來到實驗樓便發現學校又開始折騰了，原本開放式的實驗樓旁開始施工，看貼在外麵的告示，是要為實驗樓修個圍牆。
至於修圍牆的原因也能從實驗樓大門口掛上的標牌看出來——涉密研究單位，閒人止步。
圍牆還沒完全建成，但一個臨時崗亭已經建起來了。
不過暫時還是空的，沒人站崗。
能理解，因為已經實驗室大樓外麵停了好幾輛車，大樓其他位置更是人來人往的正忙著往外搬東西。
喬澤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大樓門口處的徐大江。
此時一直向外張望的徐大江顯然也看到了喬澤跟蘇沐橙，立刻朝兩人招了招手，然後也不等著兩人過來，主動邁開步子走了過來。
“喬澤啊，正等你呢。跟你解釋一下啊，這棟樓被光電所給整租下來了，以後光電所新成立的光刻研發部門會整體搬遷到這棟大樓裡。不過你們沒事，還是在原來的地方。”
喬澤點了點頭，心裡對於院士的能量又有了新的認知。
來到西林工大之後耳濡目染了這麼久，他大概已經明白了科研項目的運作邏輯。
首先是要立項。
這一步需要專家論證。討論項目是否可行，大概需要多少資金，錢從哪來，多長時間才能出成果，做好規劃書後才能申請報批。
審批過程又極為複雜，每一關都有各自的審核邏輯。需要專家根據項目規劃展開討論，這項目是否可行，成功幾率多大，跟之前審批過的項目是否重合，會不會造成浪費，等等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需要討論。
同時申請單位還要在這一階段還要儘可能的做好前期準備工作。
經過層層審批都通過之後，然後資金才能分批打入申請方的賬戶中。
如此短的時間，光電所就已經開始租樓了……
除此之外，喬澤也大概明白了那位張院士口中幾個人到底是什麼概念。
一棟六層L形的實驗樓，保守估計一個兩百人的研究團隊塞進去也絕對不會有多擁擠。
果然，都是聰明人。
沉默片刻後，喬澤點了點頭。
“嗯，其他就沒什麼了。張院士還怕你有想法，專門求我來給你解釋解釋。本來他還想讓你到光電所那邊的，到學校這邊就給否了，開什麼玩笑？伱畢竟還是學生嘛，哪有學生每天到人家所裡的道理。再說你還申請了學院的項目呢。哈哈……”
近期正春風得意的徐大江樂嗬嗬的說著，下意識的抬起手，本想拍拍喬澤的肩膀，不過目光觸及麵無表情的少年，最後手上的動作拐了個彎，放到了他已經快成地中海的頭頂，輕輕摸了摸。
不敢撓頭，畢竟剩餘的頭發是真不多了，不小心扯下來幾根，都得心疼好久。
“嗯。”喬澤應了聲。
“好了，我就是來通知你一聲。對了，蘇沐橙，新學期你也要保持年級第一的成績啊。”徐大江保持著笑容說了句。
“哦，知道的，徐院長。”
“哈哈，行，那我先走了。這馬上開學了，學院裡事情也挺多的。你們忙啊。”
徐大江是真喜歡喬澤，但也是真不喜歡跟喬澤在一起呆的時間太長。
沒辦法，跟這個小家夥麵對麵對話，總有種莫名其妙的壓力。
喬澤不說話吧，感覺壓抑。
他開口說話吧，又不知道突然會冒出什麼金句讓人尷尬。
敬而遠之才是最理想的狀態。
當然，也不能太遠。
起碼他的任期能一直留在學校。
是的，徐大江已經總結出了個喬澤的相處模式。
隻要這孩子留在學院，又不需要跟他見麵，對徐大江來說，就是無可替代的最好喬澤。
……
蘇沐橙扭頭看了眼徐大江揚長而去的背影，嘟了嘟嘴。
剛來學院的時候，開大會的時候，還覺得學院院長是位很厲害的家夥。
但現在接觸多了，蘇沐橙隻覺得這位老伯伯挺可愛的。
尤其是剛才那個回手揚起摸頭的動作，差點讓她沒忍住笑出聲。
“走吧。”喬澤說了聲。
“嗯，走吧。”蘇沐橙扭過頭，甜甜的笑了笑。
……
今天課題組的氛圍分外熱鬨。
還在門口兩人就能聽到裡麵熱烈的討論聲。
“老譚，群智助手已經排到熱搜第一了，比CPU的討論量還大。”
“是啊，我之前看了測評，本來以為星閃跟衛星通話，才是最值得討論的。誰想到晚上這幫人竟然狠到直接把手機都給拆了，CPU的封裝都不放過，還拿去電鏡掃描，我還想著這下大家應該都討論CPU了，沒想到一覺醒來，又都開始討論群智了！譚景榮，你這次發達了。”
“譚哥，你這不發個紅包都說不過去了吧？”
“發紅包是小事，不過群智應該不是這麼用的吧？說點內幕唄，你天天跟有為工程部溝通著呢？”
……
顯然一向沉默寡言的譚景榮今天成了整個課題組裡最靚的仔。
喬澤跟蘇沐橙對視了一眼，刷卡走進了課題組所在的區域，路過辦公區時候，喬澤扭頭看了眼。
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圍在譚景榮的工位旁邊，甚至連漢娜都不例外。
不過從那個女人的表情看，她大概就是湊個熱鬨。
……
“嗯，要不我還是給大家發個紅包吧。”辦公間裡譚景榮苦笑著說道。
生性謹慎的譚景榮是真不知道哪些是可以說的，哪些不能亂說，所以最好的方法還是守口如瓶。
“彆這樣啊，老譚，你就撿能說的說說，這裡又沒外人？當年我們可也是為群智留過血出過力的。比如下一步群智會往哪個方向發展？隻要不說技術細節，隻說大概的方向能有啥事？”陳藝文擠眉弄眼的說道。
“大方向就是全生態融合啊。群智是底層框架嘛，等把全平台的接口都打通，把群智完美的嵌入HM係統，就能再此基礎上開發跟升級智能型的應用。比如可以通過對話的形式，把資料在平台間轉移跟投放。比如之前我們就討論過一個會議的場景。隻需要開啟手機錄音，群智平台就能把會議錄製的講話內容自動在隔壁電腦上進行彙總、歸納跟整理。
更具體的話，假如會議是甲、乙雙方的直接對話。對乙方來說，群智平台能力同步歸納甲方提出的要求，並直接在隔壁電腦上同步為乙方歸納符合甲方要求的參考方案。對甲方來說，能根據乙方的評估跟報價，給出智能評估報告，並通過大數據為甲方尋找可能存在的其他乙方進行對比。當然還有其他的跨平台場景應用。不過現在因為接口還沒完全寫好，所以暫時隻升級了一個群智智能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