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蟬鳴聒噪且煩人,車隊迎著熱浪徐徐的前進著。
賀玥和寧如頌上了最後頭的一輛馬車,周圍也沒有護衛,倒是更自在一些。
車輛比較小,但是對於賀玥和寧如頌二人來講是綽綽有餘。
“可算是忽悠上了馬車。”賀玥壓低了聲量在寧如頌耳畔嘀咕著。
她用手背擦著額頭上的汗,臉頰被曬的暈開了紅色,整個人都有些懨懨的。
當真是遭了老罪了!
寧如頌靠在車壁上,薄然的眼瞼抬起,音色清冷,“那男子的心術不正,你離遠些。”
他習慣發號施令,這番話下來不像叮囑像吩咐,無甚表情的模樣清越華貴,冷情的出奇。
賀玥睇了他一眼,卻因著泛紅的小臉呈現出了嗔怪的模樣,“我曉得。”
“但是我得裝作不知道,你也得把自己當成個榆木疙瘩,不然人家把我們丟到半路,一個女子一個重傷,下個月都走不到通州,再說了,如果還沒有金瘡藥,你能活多久都是個未知數。”
她是個通透人,哪會瞧不出來,何況那個梅然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
接著賀玥的聲音脆然,瞧著寧如頌的眼神帶著點諷意,“怎麼著?何公子不裝了?”
“您那溫和的假麵怎麼就撕扯下來了?”
賀玥被寧如頌連累成這副模樣,心裡頭肯定是有怨氣的,她也不想憋著,不管寧如頌隱藏的身份多高貴,現在都是一樣的逃命之人,能都活著再說吧!
“抱歉,事後我會給出足夠的賠償。”寧如頌的聲音不鹹不淡。
賀玥闔目哼笑了一聲,不再搭理他,誰沒幾分高冷樣似的。
寧如頌倒是無奈的淺笑了下,冷峻的眉眼真真切切的柔和了下來。
倒是個氣性大的,不過他卻覺得絲毫不惹人厭。
…………
夜深了,車隊找了一片空曠的草地搭好營帳,旁邊就是一條溪流。
簡單吃過飯食後,賀玥和寧如頌也分得了一個營帳,寧如頌因著傷的原因先行在裡頭休息了,一天的悶熱讓傷口都粘連了一起,能做到麵不改色足以說明寧如頌毅力之強。
營帳外頭,黃衣丫鬟沒好氣的遞給賀玥兩套衣裳和一瓶金瘡藥,明明是個丫鬟,臉上的傲氣卻滿當當的快要溢出來。
黃衣丫鬟是個得寵的通房丫鬟,梅然給了她許諾,等著這回行商回去就抬她做正經妾室,到時候彆人就得稱她為姨娘,再也不用乾丫頭的活了。
“拿著吧,公子心善,你們兩人彆還穿著燒焦的衣服了,怪丟人現眼的!”
賀玥拿過衣裳輕聲詢問道,“這位姑娘,請問能否再給個水盆和繃帶。”
給了金瘡藥卻沒給紗布,顯然是她故意為之。
“我隻找到了金瘡藥,其餘的你自個去問旁人要。”黃衣丫鬟語氣有些衝,梅然的心思她都明白,不就是瞧上了眼前這個唯唯諾諾的婦人嗎!
看著賀玥燦若春花的美貌,黃衣丫鬟越想越氣,扭身就走了。
最後賀玥是到一個護衛的手裡拿到了水盆和紗布。
賀玥從小溪裡裝了水後進了營帳。
營帳裡點了一盞昏暗的燈,在燈下賀玥的眉眼極其柔和,透著股溫婉的美意。
“何公子你要忍著點疼。”賀玥將寧如頌的衣物撩起,解開纏著的碎衣條,果然帶下了點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