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著了?”
太子的語氣淡然,可是又切切實實的在詢問著關乎那個女子的事。
“回太子殿下,賀姑娘確實是嚇著了。”張侍衛將今天廊亭的事細細的描述了一番。
張侍衛極其難得的從太子那沉冷的表情中窺探出幾分意味來,他補充道,“倒也不是馮夫人故意為之,這種事也是常見的,隻不過恰好碰上罷了。”
這種小事在後宅中如石落大海,起不了半點漣漪。
寧如頌麵色如常,微垂著清冷矜貴的麵孔,“叫馮觀的夫人注意些。”
注意些什麼,不過叫她不要將這種汙穢醃臢的事擺在賀姑娘的眼前罷了,張侍衛心中撼然,“是!”
可這種事情還少嗎?如果那賀姑娘當真入了東宮,那裡麵的女子就如同豺狼虎豹,輕易的就能將她給撕碎。
不過也不一定,全看太子殿下願不願意護著,現下看來太子殿下對她確實有幾分真情在。
就不知道能有幾分長久了。
張侍衛思忖了一下,再度開口,“聽馮夫人說,賀姑娘近日都在練習刺繡,想繡個花樣好的腰封出來。”
“腰封。”寧如頌放下手中的折子,語調放輕緩了些,“她是考慮清楚了嗎?”
“應當是的。”張侍衛怕事情有變,不敢說的太絕對。
這世間有幾個女子能麵對著滔天富貴不心動,就算有,那又有幾個人能扛得住皇權的威逼,總歸隻有一個結局,隻是分自願和被迫罷了。
…………
暮色四合,月落樹梢。
賀玥懶散的半靠在榻上,闔著目,小杏拿來了一個腰枕放在她的腰後,讓她更加舒坦些。
她麵頰泛紅,嬌態天成,額間沁出些汗珠,小杏接過子月手中的扇子輕輕扇著。
小杏轉頭對子月吩咐道,“你去廚房那端上一碗醒酒湯來,等姑娘醒來後再喝,不然要被酒鬨的頭疼。”
“是!”小杏的身份地位更高一些,子月對她自是言聽侍從。
這時外頭的珠簾被挑開,發出些微動的響聲。
“哪個沒規矩的?不知道姑娘睡了嗎,聲量也不知道放小些。”小杏輕斥了聲。
可一轉身就看到了太子立在門前,身形挺拔如鬆,氣勢如淵似海。
小杏當即跪在了地上,麵色蒼白惶恐,說出的話也哆哆嗦嗦,“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墨色織金的衣袍從小杏的眼前掠過,小杏不敢抬頭,但她也知道,此時太子正站在賀姑娘的榻前。
夜已經深了,一個男子就這樣進了女子的房內,可沒有一個人敢質疑太子的行徑,除非是不想要項上的腦袋了。
“她飲酒了。”寧如頌定定的瞧著賀玥穠豔的麵容,伸出了手。
她的臉很小巧精致,倚在他的手心處幾乎將半張臉都蓋去了。
淺淺的呼吸聲讓寧如頌回想起了趕往通州的路上,每個夜裡她都是倚靠在他的懷裡,喜歡將臉埋在他的肩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