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垣猛的抬頭,攥著手中的銀兩,鄭重又沉穩的說道,“我不在乎,您那麼好,哪能之前沒有過丈夫,您如果還是十幾歲,我連站在您跟前說出這番話的資格都沒有。”
“我是真的想娶您的!”
小鐵匠是全然捧出了一顆真心來,呈在賀玥的跟前。
說不觸動那是假的,賀玥捏緊了的帕子,冶麗的麵容有幾分躊躇,“這種大事,我需要思考,哪能一下子就決定好。”
“你說你有幾家鐵匠鋪子,我不清楚,你家中可還有什麼親戚我也不清楚,我們就見過幾麵,你的品性到底如何,我也揣摩不出幾分。”
“好的,好的!”樊垣見賀玥沒有直接拒絕,心都飄出了魂了,隻顧著一個勁的點頭。
…………
時間緩緩流逝,兩個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時節到了秋季。
秋季確乎是個略帶悲愁的季節,它有彆於夏季的青蔥,在某些時候,它預示著生命的流逝,和寒冬之前的蕭瑟。
寧如頌的手下還是沒有找到賀玥的蹤跡,一部分歸功於賀玥的謹慎和直覺,她早早的就遠離了閩縣,買的莊子簽了轉讓文書,卻沒有到衙門過戶,她打算年末再去。
還有一部分卻是閩縣的白縣令接到了太子指令後的故意拖延,甚至幫賀玥掩蓋了些蹤跡,越晚找到,功勞才越大。
不存在什麼能力不足的事,畢竟太子派出的人馬又不止他一個,他們也沒找到,他找到了不就是功勞一件嘛。
賀玥開始繡自己的嫁衣了,她同意了樊垣,也沒有什麼不同意的理由,她難得遇到一位如此契合的結婚人選。
是的,契合,賀玥是個不相信愛情的人,世上哪有這麼多至死不渝的愛情,合適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說繡嫁衣其實也不恰當,她還雇傭了一位繡娘,她在關鍵的時候添上幾筆較好,如果全由她一人完成,恐怕這個嫁衣都難以入目。
閩縣的縣令府裡,李小書看著手中的紙張,隨後遞給了白縣令,她笑出了聲,難掩蓋其中的不懷好意,“賀老板要成婚了,這是最好的時間,夫君你這個時候將消息傳給太子殿下,那定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李小書之前是個不識字的,短短四個月內她就能將字給認全了,不得不說,也是個有毅力,有心性的人。
白縣令接過紙張,瞥過一眼後,就放在油燈上燒了,燒起的煙霧讓白縣令那雙眼更顯精明冷靜,“你就這麼確定太子殿下對賀玥有情嗎?”
太子殿下那樣的人好似就應該不沾情愛,一輩子冷心冷情下去。
“當然確定了。”李小書一隻手扯著白縣令的袖擺,等白縣令轉過頭來看她,她才音調沉沉的接著說道,“太子殿下之前在李家村裡瞧賀玥的眼神,就和你瞧你那個原配夫人一個樣。”
白縣令收回了在李小書手中的袖擺,聲音也冷了下去,“本官去傳信了。”
兩日後,這封信件就呈在了東宮的案上。
太子修長的手指恰恰好好的放在了成婚二字上。
“忘不了先夫,要守著前人度過餘生。”
“賀玥當真是把孤當個傻子耍了。”
小關子和張侍衛對視一眼,不敢發出半點的響動。
太子陰戾薄涼的聲音再度響起。
“孤和賀老板關係匪淺,這新婚禮,孤親自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