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成了皇後娘娘仍舊如往常一般溫和慈善,她對小桃子擺了擺手示意她過來,手指瑩若脂玉,她好似不論哪種境地都美到出奇,病了也自有一番弱柳扶風的韻致。
久居溫室的牡丹花不似外頭那般生機勃勃、野性肆意,但依舊雍容穠豔,隻更添了幾分孱弱氣。
女醫慧青自覺的起身將位置讓於小桃子,自己站侍在一旁。
小桃子跪在原先慧青跪的地方,眼淚一個勁的流,“皇後娘娘您終於醒了,奴婢這是喜極而泣。”
賀玥抬手,慧青適時奉上帕子,賀玥用帕子輕柔擦了擦小桃子臉上的淚水,並沒有仔細,都是做戲罷了,主和仆都在上演一場主仆情深的動人戲碼。
她心想,話說這小桃子怎麼改口改的這麼快,不彆扭嗎,她現在聽皇後娘娘就覺得在叫何皇後,嘖,宮中老人就是不一樣。
帕子落在小桃子她自己手中,她仔仔細細的擦著淚水,聽到皇後娘娘安撫卻淡然的話語,“莫哭,本宮這不是醒了嗎,你呀都哭成小溜模樣了,本宮瞧著心憐。”
小溜那隻雪白的異域貓兒,賀玥都好久未見,心中有幾分記掛,怕不是會被茉兒養成豬兒模樣。
地上小桃子拿著帕子的手指倏然緊了幾分,垂下眼簾,不,皇後娘娘是不會對她心憐的,皇後娘娘就是一位心冷如石的主子,連當今陛下都討不到幾分憐惜。
…………
夜裡潮氣十足,朦朧月光隔著一層霧,灑落一片清冷。
寧如頌在得知賀玥蘇醒開始就一直騎馬趕路,終於在晚間趕到沐水殿,殿門打開,幕簾掀起,宮人恭敬的褪下帝王沾染了寒霜的外袍,換上嶄新的黑金色錦袍。
帝王身上在這幾日有縈繞不去的血腥味,森冷腥厲,又有多少亡魂出於他手,榮王一黨,抗逆不尊的舊臣,皇城換了主子,自然也要換一批乖順的奴才。
或許是睡得太久的緣故,賀玥這會兒很清醒,她靜靜的看著寧如頌走向她,他停在她的榻前,賀玥說不出什麼,也不想說什麼。
寧如頌彎腰,將手橫在賀玥的腰間,“朕把皇位奪下來了,玥玥你是皇後了,再沒有哪個女子比你尊貴。”
他雍雅的容色在這短短幾日更添了幾分肅穆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