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段齊岱名字的賀玥倦怠的望向茉兒,費力的直起腰身,擺了擺手,嗓音虛弱,轉移了話題,“茉兒那個玉匣子,你帶來了嗎?”
玉匣子茉兒自然帶到沐水殿了,他點點頭,疑惑不解開口,“賀玥你突然提到玉匣子作甚?”
賀玥垂下手,手自然的放在茉兒的肩膀上,鮮紅的蔻丹已經褪去,連帶著她這個人都蒼白無色起來,“我死後,這個玉匣子就歸你罷,多謝你這幾個月的照拂。”
“咳!咳!咳!”她又忍不住側身咳嗽幾聲,腰彎了下去,恰似被風雨冬雪壓的喘不過氣的繁美梨花。
茉兒從地上起身,居高臨下的窺睨著賀玥,好半晌他才說道,“賀玥你那玉匣子你自個兒收好吧。”
賀玥現在的話太像遺言,茉兒不大喜歡聽,怎麼有人會麵對死亡如此的平靜。
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悶堵酸澀,他不想賀玥去死,可想死之人必死無疑!
“你不要它,過上一段時間,它就要落灰了。”賀玥沒有再次直起腰,不堪重負一般的伏在軟稠靠枕上,“我是一個貪財的商人,那裡麵都是我存了好久的,我帶不走它,你也不要它,怪可惜的。”
她的語調帶著和朋友間的笑鬨打趣,隨意狼狽的姿態也將貴人姿儀消散去,茉兒終於直視她所說的商人身份上。
“你以前是做什麼買賣的?”茉兒問道,他抬起一條腿放在榻上。
他將另一個軟枕扶起,然後攙著賀玥靠上去,不讓她隻能無力的臥著,他見她高凜華尊許久,現今竟然起了幾分不忍,不忍她狼藉孱弱。
在他印象裡賀玥的商人身份是她不堪的過去,商人地位卑賤,她應該是不願意旁人提及才是,她先是太子妃賀氏,後是賀皇後,俱是天下一等一尊貴的女子。
“胭脂。”賀玥抬眸,眼底盈滿笑意,“我是在李家村做胭脂買賣的,李小書以前還是我店的幫工。”
賀玥對現在的李小書沒有舊情,但是她本身就化作了陳舊回憶中的一個刻牌,在如今隻有她能具現化賀玥曾經的身份,一個做胭脂買賣的老板。
“你們倒都是不凡。”茉兒下意識的說出這一句話。
一個當今皇後,一個重臣之妻,令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