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頌是這世間極權、極慧者,世俗鐵律、人情倫理對他而言就和紙張一般單薄,為達目的,手段總是不近人情到極致。
所以世上大多死物或者活物對他而言,就如同探囊取物。
慎刑司的側門近日一直開著,裡麵傳出的嚎叫哭喊聲,令人悚懼。
一張沾染上血腥味的供詞遞到禦案上。
寧如頌用手指叩了叩案麵,發出嗒嗒兩聲,垂下的眼角氤氳出層潮而出的歡欣。
“終於。”他輕聲道,聲音帶著啞意。
當初被層層掩蓋的隱秘,時隔一年,終於被寧如頌掀開一角。
接下去隻要順藤摸瓜就好,寧如頌手指撫摸著濺上幾滴血液的供詞,這一刻是他一年裡最為歡喜的時候!
玥玥和何太後在坤寧宮見的最後一麵,沒有任何宮人在場,誰也不知道談論了什麼。
但從那以後,玥玥就病了,一病不起,也幾乎可以確定那個鐲子是從那之後出現的。
“將母後給朕請來。”寧如頌開口吩咐,話說的溫吞和緩,卻叫熟知他的小關子惶恐駭然。
“是!陛下!”小關子領命。
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何太後就被小關子“請”到了永定宮。
說來可笑,這對至親母子,竟有大半年沒有見麵了,兩人心裡頭也從未掛念過對方。
何太後看著和一年前沒有什麼區彆,隻是眼神裡的滄桑偏執愈發的重,她被南王關在自己院中兩月有餘,皇帝從來沒有理會過,這會兒已是深夜,卻將她半強迫性的帶來,哪有什麼好事可言?
她平靜的坐在宮人搬來的椅子上,嗓音沉靜,“皇兒找哀家何事?”
“要緊事。”寧如頌拿著供詞繞過禦案,來到何太後跟前,清和雍雅的容色呈現出近乎詭譎的柔和。
他彎腰輕輕將供詞放在他生身母親的手中,“母後,您瞧瞧,然後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
何太後垂眸細細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她回憶著曾經,她沒有同賀玥在坤寧宮見上那一麵,同賀玥見麵的是靖穆帝,靖穆帝當時主動來找她幫忙。
她知道其中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可是她還是答應了,之後賀玥就傳出先天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