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番外三十六(1 / 2)

庫洛洛漸漸發現,殺手篤定地說他無法離開這裡的自信不是沒來由的,這個被伊路米稱為家的住所處處透露著詭異。

首先,臥室內的所有家具都有著不可思議的重量,包括出入的那扇房門,應該有數百斤重,他曾趁著伊路米不在時嘗試推過,用上了極大的力氣才推開,門外是一條幽深的長廊,然而庫洛洛還沒走出五米,就被現身的勒路斯“請”了回去。

其次,庫洛洛之前所猜的沒有錯,這世界第一暗殺家長的巢穴還真的是在山洞之中,陰森寒冷不說,到處都流露著死亡、腐敗的氣息。

他連“洞內”的情況都無法摸清,更彆說外麵了。

伊路米也曾帶他出房間轉過,可偌大的宅邸中,庫洛洛隻見過三個活人,除了伊路米外,剩下的就是勒路斯和□□塔,而不管問他們什麼問題,都隻能得到“不知道”、“您可以問伊路米少爺”這樣敷衍的回答。

久而久之,庫洛洛也乾脆當他們不存在。

因為不被允許在沒有伊路米的陪同下獨自出門,大部分時間庫洛洛都待在房間裡,然而除了被限製了人身自由外,他沒有得到半點的苛待。

伊路米的臥室放了不少庫洛洛平時愛看的書,這都是對方準備的,除此之外水果零食也不少,連電視電腦也一應俱全,甚至還能連上網絡。

可庫洛洛卻完全無法高興起來。

他登陸了自己的郵箱後台,發現自己已經被“辭職”了,他沒有太意外,反而有些慶幸伊路米替他處理好了後續,因為庫洛洛不希望有人來找“失蹤”的自己。

這或許也是伊路米不擔心他聯係外界的原因,倘若他把身處的境況告知外人,也不過是多死幾人罷了,揍敵客不會被如同螞蟻一樣的普通人威脅到,這點庫洛洛如今已經心知肚明。

這般不見天日、如同被豢養的日子過去了一個月,這期間兩個人可以說是相安無事,但這不是說庫洛洛是認命了,而是對沒有能力改變現狀卻又不得不忍耐的無可奈何。

起初庫洛洛當然也做了各種嘗試去反抗,幾乎是非暴力不配合,用行動表達自己對伊路米的抵觸。

而伊路米同樣做了各種嘗試去試圖讓庫洛洛接受這一切,鑒於庫洛洛脆弱到不堪一擊的體質,多是口頭勸說為主,然而統統都沒有用,直到——

“你乖一點不好嗎?反抗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呢?”對於戀人如此的不識時務,伊路米完全無法理解,感到十分地頭疼,還是說庫洛洛這是仗著他的寵愛就任性到無法無天呢,如果是的話,那麼他就得做出警告,讓他適可而止。

伊路米想了想說:“你也不想你剩下的朋友也因你而死吧?”

這一次話音剛落,庫洛洛就僵住了。

然而,麵對終於乖順下來的庫洛洛,伊路米反而不悅起來。

“看來你的那些朋友的確對你很重要。”殺手若有所思地說。

庫洛洛卻從這句話中察覺到了什麼,心中猛地一跳,立刻

抓住了伊路米的手,張了張嘴,僵硬著。

半晌,庫洛洛才垂下眼,艱澀地低聲說道:“他們,一點都不重要……”

伊路米自然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不置可否地問:“真的是這樣嗎?”

庫洛洛坐在床上沉默著,額前的碎發落下陰影,遮擋了他的神情,幾近凝固住,許久,他才有了新的動作。

他傾身向著殺手靠近,自來到枯枯戮山後,庫洛洛第一次主動抱住了伊路米,在他耳邊輕聲說著對方想聽的話:“……隻有你重要。”

伊路米倒沒有計較他的口是心非,至少做出了行動上的改變,至於轉變思想,雖然能把庫洛洛變成完全屬於自己的傀儡,但伊路米不想那麼做,也沒有必要,庫洛洛已經夠弱了,自己植入念釘更多的是為了保證他的生命。

時間還有很多,他們有的是功夫慢慢磨,他也樂在其中。

殺手摟住庫洛洛的腰,強調道:“你說的對,隻有我是最重要的存在,隻要看著我、想著我就好了,其餘人對你來說無關緊要,知道嗎?”

庫洛洛眼眸幽深,“好。”

……

當天晚上,庫洛洛進行了一場刺殺。

黑暗裡,他躺在伊路米的懷中,趁他熟睡時,悄無聲息地將一片藏起來的碎瓷片用力地紮向了他的咽喉。

可結果仍是失敗了,明明是脆弱而又柔軟的喉嚨,歡I愛時庫洛洛的牙齒能在上麵輕易地留下痕跡,可尖銳的瓷片卻無法傷到他分毫,甚至被碎成了兩段。

伊路米打開燈坐起來,打量了眼手中的瓷片,發現是從餐具上分裂出來的,有了些興趣,“你是怎麼藏起來的?”

庫洛洛瞪著他,沒有說話。

伊路米歎了聲,“勒路斯可真是掉以輕心。”

庫洛洛無動於衷地一動不動。

伊路米起身取來了醫療箱,替庫洛洛包紮好被劃傷的手,才說道:“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吧,你可是儘情嘗試殺我,但失敗了會有懲罰。”

庫洛洛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你的朋友動手的,畢竟你說他們一點都不重要不是嗎。”說這句話的時候,殺手的唇角微勾,近乎愉悅地看著庫洛洛,像是終於等到了一個可以玩弄獵物的機會。

庫洛洛麵無表情地回望他,心中一寒。

……

黑暗能放大一個人除視覺之外所有的感知。

而漫長的黑暗將這份被放大的敏感變成了另類的折磨。

這也確實可以稱作是懲罰。

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但庫洛洛卻仍未想到伊路米所說的懲罰會是這樣的。

一個充斥著特殊意味的懲罰,看似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卻滿是難堪和屈辱,仿佛他隻是個床上的玩物,在主人歸來之前,除了脫光衣服等待外什麼都不用做。

置於口中的口I枷、束縛四肢的柔韌皮帶、戴在手上的皮質手套,一切可能轉移注意力的疼痛都被

提前隔絕,僅剩下自身的意誌力去抵抗所有不堪承受的東西。

庫洛洛仰躺在床上,雙手被捆至頭頂上方,兩根綁在床柱的皮帶強製地束縛著他的雙腿。

事先塗抹在身上的藥物具有特殊的效果,在生效後每一寸皮肉都仿佛著了火,又像是有無數螞蟻在輕微啃咬,能夠蠶食理智的渴望深入骨髓,構成了一種難以忍受的酷刑。

庫洛洛渾身輕輕戰栗著,在體內燃起的熾熱火焰將他燒得神誌迷離,腰肢酸軟,汗水已經溢滿全身,頭發濕答答地粘在臉側,壓抑難耐的喘息聲起伏不停,間或從鼻腔洩出一絲低吟。

庫洛洛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或許幾個小時,或許半日,又或許已經超過一天,可藥效並沒有隨著時間流逝而有所減輕,長久的放置讓身體瀕臨極限,入骨的空虛幾乎要將人逼瘋,思維如同陷入了泥沼一般變得混沌。

直到床頭的燈被打開,庫洛洛被突如其來的光刺得閉了閉眼,才意識到伊路米已經回來了。

等適應了光線,他近乎迷蒙地望向落下陰影的方向,黑發的殺手站在床邊,正居高臨下地望著狼狽不堪的自己。

看到伊路米的那瞬,庫洛洛不受控製地眼睛微亮,可隨即他就反應過來,下意識地皺起眉,黑色的眼像籠了層霧氤氳不清。

伊路米在床沿坐下,先取出了庫洛洛嘴裡的口I枷,長時間的佩戴讓他的臉上勒出了鬆緊帶的紅痕,因為無法完成吞咽的動作,口水淌濕了半張臉。

伊路米用衣袖擦拭庫洛洛濕漉漉的臉,然後輕輕揉了揉他酸澀的頰肌,才問:“想要嗎?”

庫洛洛麵色緋紅,神情冷漠地撇開視線不再看他,沙啞的聲音隻吐出一個字:“滾。”

伊路米並不感到生氣,歎了聲氣,道:“真是學不乖。”

他屈膝上床,抽出了死物,卻依然留下了一個。

庫洛洛立刻咬緊了牙才沒讓自己叫出來。

“取不出來呢。”片刻後,伊路米狀似遺憾地說道。

冰冷的死物完全無法和男人相比,庫洛洛眼前閃過白光,喉嚨哽咽著發出一聲嗚咽,在急促的喘息中抽搐著,他的身體在漫長的放置中變得敏感至極。

他似一尾被鐵叉整個貫穿的魚一般劇烈顫抖起來,洶湧的浪潮像是千萬伏電流彙集,把他弄得魂飛骨酥,指尖都泛著麻軟,他似乎忘了自己在哪,神情渙散迷離,嘴中無意識地不住呻I吟起來。

可伊路米卻忽然停下。

被迫中斷讓庫洛洛難受至極,他茫然地看向上方的男人,似乎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停了下來。

“想要嗎?”伊路米用他柔和微啞的嗓音又問了遍,滾落的汗珠順著他高挺的鼻尖滴落,黑到不透光的眼眸深不見底。

庫洛洛緩緩回過神,視線範圍中是一幕極其不堪的場景,他失語般沉默著。

“不說話的話,我就走了。”伊路米說著,往後退離。

庫洛洛條件反射地纏住了他,伊路米沒有再退,卻

也沒有其他動作,盯著庫洛洛。

……這是個想把彆人也逼瘋的瘋子。

庫洛洛閉了閉眼,如同放棄了什麼般,低聲道:“……想要。”

“想要什麼?卐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伊路米緩緩靠近。

“你…”

“我什麼?”伊路米不依不饒地問清楚。

他低聲念了兩個字。

“…嗚……”

伊路米解開了庫洛洛手上最後的束縛,將他抱到自己身上,吻住庫洛洛不斷溢出低吟的唇,纏著他的舌頭往嘴裡探入,擷取裡麵的甘甜。

庫洛洛被堵住的嘴發出了模糊不清的嗚嗚泣音,手指胡亂在伊路米的肩背上抓著,透明的淚從空洞的、沒有映入任何事物的眼中滑落,放肆的糾纏又一次把他送上頂峰。

甘美的快意令身體仿佛進入了極樂的天堂,可靈魂卻好似墜入了黑暗黏稠的無邊地獄。

*

勒路斯自刺殺那日後就消失了,庫洛洛毫不關心他的去想,直到一個月後他才重新出現。

而整個房間內再也找不到一點能當武器的利器。

之後時間又過去了快兩個月,期間伊路米因公出差了五趟,最長七天,最短當天就回來了,也隻有在他離開的時候,庫洛洛才能稍微喘口氣。

他也曾嘗試著再次刺殺,可殺手簡直把他的殺意當成情.趣的一種,隻要他一失敗就變本加厲、換著花樣地索取,每次都越來越過分,卻又卡著極限不讓人徹底崩潰。

庫洛洛逐漸意識到以目前的狀況他是不可能殺死伊路米的,兩人的實力實在太過懸殊。

這個發現讓庫洛洛日漸沉默。

這一天,庫洛洛突然收到了來自利齊的郵件。

對方說因為打不通庫洛洛的電話,在詢問學校同事之後才得知庫洛洛去巴托齊亞共和國遊學了,便知道庫洛洛一定是和伊路米在一起,他對此表示由衷的祝福。

利齊稱自己與耶妮目前在某地旅居,耶妮意外懷孕了,也因此她考慮許久終於答應了他的求婚,兩人會在一個月後在阿瑟瑞爾舉辦簡單的婚禮,希望庫洛洛能參加,做他的伴郎。

庫洛洛看了許久,最終卻沒有回複這封郵件。

他恍惚發覺,過去與朋友相聚時的點點滴滴遙遠得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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