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說著江白燕就要招呼自己店裡的實習生給蔣欣倒杯熱水。
蔣欣攔了下來,語氣十分冷硬:“不用了,我說幾句話就走。”
覺察出蔣欣不似往日溫和的臉色,知道程父最近生意有麻煩的江白燕眼底一閃而過幸災樂禍。
江白燕伸出自己好不容易保養回幾分光滑的手,想要搭蔣欣。
但被蔣欣皺著眉躲開了。
江白燕有些尷尬地收回手,垂眸間,麵上閃現不瑟。
但再次抬頭時,她扯出了弧度更大的笑臉。
江白燕柔聲詢問:“怎麼了?心情這麼不好,是老程那筆單子還沒解決嗎?”
蔣欣第一次帶著審視的目光觀察認識了二十來年的江白燕,“解決了。”
江白燕好像鬆了一口,若無其事地提起:“那就好。你這個新包挺好看的。”
換做是以前,蔣欣聽到江白燕誇自己什麼東西好看,沒過幾天就會送她一樣的。江白燕總是先推拒一下,最後心安理得地接受下來。
這一回兒,江白燕看見自己心動了好久的包被蔣欣背上,就想故技重施。
但這一回兒,蔣欣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她摸了摸自己的包,很平淡地回了一句:“老程從店裡拿的。”
這就沒有下文了?她接下來不應該緊跟著說一句給自己也買一個嗎?
聽到蔣欣親口談起那位令自己豔羨不已的丈夫,江白燕心裡還是泛起一陣酸水。
明明上學的時候,她長得就比蔣欣好看,成績也比蔣欣好。那時候蔣欣站在她江白燕身邊就是陪襯的。但偏偏長相俊俏的程父就看上了各方麵看上去都平平無奇的蔣欣。
那時候,程父還隻是普普通通的公司職員。但是兩人在一起沒多久,程父便下海做生意,開的服裝公司越來越紅火,成為了江城乃至整個省的龍頭企業。
反觀自己越混越差,嫁給有點小錢的丈夫沒享幾年清福,丈夫就破產了。破產後,一蹶不振的丈夫還酗酒,喝酒上頭了就罵自己是“掃把星還是下不出單的母公雞”,怎麼難聽怎麼罵。有時候她反駁幾句還會招來拳打腳踢。
實在過不下去的江白燕就向蔣欣求助了。蔣欣找了律師幫江白燕離了婚,出資幫她開店。眼下,她的店生意還算興隆,她一個老板娘有時得了空還能去做做美容。
蔣欣緩緩開口:“江白燕,咱們認識二十來年了。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
江白燕冷不丁聽到蔣欣叫自己大名,平時她都是“燕燕”長“燕燕”短的,開始意識到不對勁:不會是自己送的那個東西被發現了吧?
江白燕壓下心底的不安,勉強維持著嘴邊僵硬的笑說:“怎麼突然這麼叫我?你對我好的沒話說。我有你這樣的朋友簡直三生有幸。”
“你也知道我對你好得沒話說?”蔣欣嗤笑一聲,揚聲質問,“那你是怎麼對我的?”
江白燕看蔣欣這副興師問罪的架勢,明白她是知道盆栽裡的東西了,眨了眨眼,選擇裝傻:“我怎麼了?”
相識二十來年,蔣欣哪能看不出江白燕在強裝鎮定。之前蔣欣把江白燕當掏心窩子的朋友,很多時候都沒去細究。
但如今知道江白燕做的事後,某種感情濾鏡碎了個乾淨。蔣欣雖然不太管程父的生意,但也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傻白甜。她平時能夠在當地貴婦圈左右逢源,就足以說明她也不是簡單的。
蔣欣直接戳破:“你送我的盆栽裡有什麼東西你自己清楚!”
江白燕喉嚨動了動,繼續裝傻:“那不就是普普通通的盆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