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霜隨意尋了一塊黑石坐下來,見季清沅抬手捉星星,她指尖靈力一瞬閃現。
“雲霜,你快看!”
季清沅雙手合攏著朝她跑過來,在她麵前小心翼翼鬆開雙手,一隻螢火蟲一閃一閃地出現。
她視線追著這隻螢火蟲,欣喜感歎:“它好漂亮啊。”
眼見小公主要跟著螢火蟲跑了,陸雲霜及時握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坐下,“休息一下,你要想看螢火蟲,還有很多。”
她抬手一揮,淡紫色的靈力泄出,山頂瞬間出現漫天流螢。
季清沅看得目不暇接,她伸手捉住一隻,轉頭想要送給陸雲霜,忽又想到這是陸雲霜送給她的,便伸手戳了戳這隻螢火蟲。
才戳兩下,螢火蟲忽然化作一道淡紫色的流光,沒入她的體內。
“咦。”季清沅有些驚奇,她又試著去戳一隻飛到眼前的螢火蟲,如剛剛一般,這隻螢火蟲也化作流光沒入她的身體。
陸雲霜看著這一幕,這才想起她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
“這是怎麼回事?”
在季清沅困惑不解的目光中,陸雲霜掀開衣袖,露出手腕上的魂珠:“這是用我的一縷魂力做成的珠子,你的識海裡也有一顆,所以這些靈力才會鑽入你的體內。”
“我的識海?”季清沅驚訝不已,“我的識海裡怎麼會有你的魂珠?”
陸雲霜想到初見她的場景,小狐狸渾身濕噠噠的躺在草叢間,腿上還有未乾的血跡,任誰見了也不忍心對她不管不顧。
所以她將這隻小狐狸帶回去悉心照料,不想有一日急於去處理鬼族鬨出來的麻煩,耽擱兩日後回來卻不見這隻小狐狸的蹤影。
怕小狐狸又在哪處受欺負,她便一路尋到魔界,沒成想她竟是魔界的五公主。
“因為我在凡間救到的那隻小狐狸實在體弱,被凡人欺負也不懂反抗,所以我在她的識海裡放入這顆魂珠,一來可以在危機之時保她一命,二來憑借魂珠之間的感應,我可以尋到她的蹤跡。”
這話便是點明她們在凡間相遇之事。
季清沅眸光一亮,歡喜道:“原來你早知我是那隻小狐狸呀,我還一直沒想好怎麼跟你說呢。”想到自己不告而彆,她又趕忙解釋:“我不是有意不告而彆的。之前我和皇姐去凡間遊玩,結果半路遇到鬼族人偷襲,我受傷化為原形,又與皇姐走散了,幸好遇到你,你可是救了我兩次。後來皇姐尋到我,說是近日凡間鬼族出沒頻繁,她不敢讓我獨自留在凡間,所以把我帶回魔界了。”
走得匆忙,她甚至沒有留下什麼話。
好在,她們又見了。
“我還沒瞧過那顆珠子呢,”季清沅垂眸看向陸雲霜腕上那顆魂珠,有些好奇自己識海裡的那顆,“我想去看看。”
進入自己識海並不是什麼難事。
陸雲霜眸光一動,牽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
她揮手落下一個結界,將她們二人籠罩在一起,額頭相抵的瞬間進入季清沅的識海。
季清沅不排斥她,陸雲霜進入她的識海並不難。
小公主的識海一片純白,唯有一顆淡紫色的魂珠懸在半空中,感受到季清沅的存在,降落到她的手心。
季清沅摸著這顆晶瑩剔透的魂珠,愈發喜歡,她轉頭問陸雲霜:“我可以把它帶出去嗎?像你一樣,用紅繩把它係在腕間,這樣就可以日日看見了。”
“可以。”陸雲霜目光落在她的頭頂,她抬手,戳了一下剛剛冒出來的狐狸耳朵,“你,進入識海會露出本真形態嗎?”
小公主的狐狸耳朵和尾巴剛剛一下子冒出來,她顯然沒有察覺到。
季清沅被她戳得耳尖一顫,險些沒捧住手中的魂珠,匆忙轉過身,“你等等,魔族都會這樣的,我一會兒就收回去了。”
上次也說一會兒,可是好久也沒收回去。
陸雲霜看到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眉梢一動,毫不猶豫地伸手握住狐狸尾巴,順著她的毛摸了摸,“不如不收了,讓我摸一會兒,可好?”
“我可以變為原形讓你摸的。”季清沅動了動尾巴,想要從她手裡掙脫出來。
陸雲霜握著不放,“可是我喜歡摸你此刻的尾巴和耳朵,真的不行嗎?”
“那……好吧。”季清沅猶豫一會兒,不再掙紮,尾巴乖乖落在她掌心,由著她撫摸。
陸雲霜有心試探,手指從她的尾巴尖一路摸到尾端,尾端的狐狸毛似乎格外鬆軟,她的指腹將狐狸毛壓下,抵著尾端輕揉,目光落到那兩隻狐狸耳朵上。
她抬手,落到一隻狐狸耳朵上,短短的小絨毛摸上去手感很是不同,她的手指夾住這狐狸耳朵,揉了又揉,而另一隻沒有被撫摸的狐狸耳朵,耳尖正在不住地輕顫。
陸雲霜垂眸,隻見剛剛還勉強鎮定自若的小公主,這會兒臉頰紅透了,抿著唇不知在忍耐什麼。
陸雲霜抬眼看向那隻被冷落的狐狸耳朵,她往前一步,做出更過分的舉動——她仗著身高的優勢,雙唇抿住顫動的狐狸耳尖,似是覺得不夠,又很輕地咬了一下。
“彆……”懷中的小公主腿一軟,往她懷中一撲,再也站不住。
陸雲霜將她抱個滿懷,對著她的耳朵問道:“怎麼了?哪裡難受嗎?”
說話的氣流撲在狐狸耳朵上,耳尖又顫一下。
季清沅整個人軟在她懷中,眸光泛淚地望向她:“在識海裡,好像,好像不太一樣。”
好似所有感官都被放大,白日裡能容忍的觸碰,到這裡便無法再忍受。
“是不一樣,”陸雲霜覺得自己過分了些,放開她的尾巴,雙手攬著她,“殿下難道不知道嗎?若是進入彼此的識海雙修,更有助益。”
兩隻狐狸耳朵抖了抖,小狐狸沒想到有這麼多她不知道的知識,她靠在陸雲霜懷中緩了一會兒,低聲道:“那、那也不是不可以。”
她沒有一點要退縮的意思。
陸雲霜訝異地挑眉,眉宇間露出無奈的笑意,她一時不知道,此刻為難的到底是誰。
“我們出去吧,夜深了,該回去了。”
從識海離開,現實中的小公主亦是滿麵緋色,一隻手緊捏著她的衣袖不放。
陸雲霜攬腰將她抱起來。
若非是她,小公主也不會走不動路,她自然要負責。
季清沅靠在她懷中,看著她的側臉,越看越喜歡,在她耳邊小聲問道:“你今天,有喜歡我一點嗎?”
風聲掩蓋不了這句問話。
陸雲霜不需思考,下意識地回答:“嗯,有。”
有喜歡,但喜歡到什麼程度呢?
她想再等一等。
這一等就是一個月,等到她體內鬼族留下的傷都好儘了,她還是沒有離開魔宮。
在魔宮的生活不算多麼有趣。
陸雲霜清楚地意識到,她留戀的不是這個地方,而是懷中這隻正在午睡的小狐狸。
她化成原形,整隻狐信賴地躺在她懷裡,睡得很是香甜。
陸雲霜輕輕撫著她的背,見她醒來,不由輕聲一笑:“睡好了?”
“嗯!”小狐狸在她懷中伸了個懶腰,瞬間化為原形,變幻出來的紅色衣裙攏在身上,有些鬆散,“我剛剛想到有一件事,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懷中的小狐狸歡快地跳下榻,陸雲霜及時拉住她的手腕,抬手幫她整理好衣裙,“好了,去吧。”
不多時,季清沅抱著一個壇子回來。
陸雲霜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有些詫異,她上前接過季清沅手中的酒壇,“哪裡來的酒?聞著味道不錯。”
這酒塞還未取,酒香已經溢出,著實誘人。
“是皇姐釀的酒,昨日剛從地窖取出來,我特意去要了一壇。”季清沅說著拔開酒塞,頓時屋內酒香滿溢,誘得她動了動鼻尖,立刻找來兩個琉璃杯,“你不是喜歡喝酒嗎?你要是喜歡,我再去找皇姐要一壇。”
陸雲霜抱起酒壇,在兩個琉璃杯中倒滿酒液。
坐在對麵的小公主捧起琉璃杯,湊到鼻前嗅了一會兒,小心飲了一口。
甘甜的酒液入腹,她驚喜抬眸:“甜的,很好喝,你快嘗嘗。”說著低頭又飲了幾口。
陸雲霜見她喝得如此快,以為她酒量不錯,便沒管。
杯中酒液見底,她沒有再倒,看向對麵臉頰紅撲撲的小公主,緩聲道:“我身上的傷已經好了。”
話音一落,對麵的人動作遲緩下來。
季清沅抬眸瞧她,再沒什麼喝酒的心思,“你,是要走了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聽到肯定的回答。
“是。”陸雲霜淡聲應道。
如此狠心又簡單的回答,季清沅眼裡最後一點希冀消散,她垂下腦袋,看著殘餘小半杯酒液的琉璃杯,越瞧越難過,難過到最後又生出些不甘心。
她拿起琉璃杯,一口氣將剩下的半杯酒液喝完,揮手間整個寢殿的門窗儘數合上。
陸雲霜難得見她如此有氣勢,眉間露出笑意,“殿下這是要做什麼?”
季清沅移開擋在她們中間的酒壇和桌子,氣勢洶洶地朝她撲過去,“我要和你雙修。”
她說著當真要解開陸雲霜的腰帶,奈何這腰帶係得實在複雜,她竟一時解不開。
陸雲霜握住她的手腕,輕笑一聲:“你連我的腰帶都解不開,你要怎麼雙修?”
“我、我……”季清沅臉頰氣得漲紅,一時委屈湧上心頭,隻覺又氣又難過,淚珠啪嗒啪嗒落了下來,“你、你怎麼能這樣?難道我們之前的親親抱抱都不算數了嗎?你就一點都不喜歡我嗎?你要是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摸我的尾巴和耳朵,你分明是在欺負我,現在還要一走了之,你怎麼能這樣?難道你們仙界之人都如此不負責任嗎?早知如此,我、我便……”
陸雲霜被她壓得靠在身後的軟枕上,見她哭得厲害,心疼之下又好奇她要說什麼,“你便什麼?”
“我不要你擦淚。”季清沅撇開她的手,忍著淚意決絕道:“早知如此,我就不喜歡你了。果然就像皇姐說的,你們仙界之人沒一個好的,你要走就走吧,我再也不要見你了。”
她說著要跨過陸雲霜的身體下榻,誰知腦袋一陣眩暈。
轉瞬之間,她和陸雲霜的位置顛倒,她被陸雲霜壓在榻上。
“你壓著我作什麼?你不是要走嗎?你走啊,我又不攔著你。”季清沅一邊說一邊要推她離開,聲音還帶著哭腔。
陸雲霜給她擦淚擦濕了袖子,輕歎一聲:“早知如此,我就不與你開玩笑了。阿沅,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何要來魔界嗎?”
“你不是說你是來養傷的嗎?”季清沅扭頭不看她,隻覺心裡難受的同時,頭也暈得厲害,好似渾身不舒服。
忽然,眉心一陣清涼,所有不適消失殆儘。
她轉頭看向陸雲霜,不解:“你在做什麼?”
陸雲霜收回點在她眉心的手,戳了戳她滾燙的臉頰,“你難道沒發現嗎?你剛剛喝醉了,我幫你解一下酒意。”
季清沅眨了眨眼睛,隻覺越發清醒,也越發意識到自己剛剛衝動之下做了什麼。
但是她不後悔,那些都是她的心裡話。
“喝不喝醉又如何,反正你都要走了,我才不要你管。”說著又推了她一下。
陸雲霜順勢抱著她坐起來,把她圈在懷裡不讓她走,“你難道沒有想過嗎?即便我要養傷,也該回到仙界去修養。”
“我怎麼知道你。”季清沅低著頭不想瞧她。
陸雲霜在她視線之中露出手腕上係著的魂珠,“因為我是在它的指引下來到魔界,我想著,總要親眼瞧一瞧,若是那隻小狐狸過得開心,我就直接離開。若是她過得不好,我就再將她救出來,護在身邊。隻是我沒想到,她會是魔界的五公主,根本不需要我相護。”
“你……”季清沅眼睫輕顫,眸中又出現些許亮光,“你是為了我來的魔界?”
“是,”陸雲霜眉目輕彎,她握著季清沅的手,兩顆魂珠碰撞在一起,瑩光耀眼了些,“或許就像你說的,我是個壞人,仗著你的喜歡欺負你。所以不知道你現在還願不願意原諒我這個壞人,讓我也有機會喜歡你?”
即使知道眼前的小公主很喜歡她,此刻陸雲霜心裡也難免忐忑。
大抵在心上人麵前,總會多些不確信。
突如其來的告白令人心喜,有些不像是真的。
季清沅眸光越來越亮,快要點頭的邊緣,又想到陸雲霜剛剛有意惹她哭的事,話到嘴邊轉折道:“那可不好說。我與你說了這麼多次雙修,你都不同意。說不定我們不適合一起雙修呢?若是如此,我還是不要給你這個機會了。”
陸雲霜哭笑不得,心裡的緊張散儘。
“既然如此,試試不就知道了。”她說著鬆開懷中的小公主,靠到軟枕上,“今日我任你施為,也讓我看看,殿下對雙修知道多少。”
季清沅見她如此,也不客氣,“既然你答應了,那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腰帶她解不開,人還是可以親的。
小公主再次撲到她懷裡,這次直接奔著去親她,隻是她很少主動親人,淺嘗輒止實在令人難熬。
陸雲霜抬手,指腹落到她的後頸上,輕柔緩慢地撫揉。
沒一會兒,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就冒了出來。
季清沅抬起濕漉漉的眼眸瞧她,“你故意的,你就是想摸我的尾巴和耳朵。”
陸雲霜不再掩飾,左手落到她的尾巴上,順著尾端往上摸了一把,“沒錯我就是喜歡,難道殿下不喜歡嗎?你的耳朵還在顫呢。”
季清沅的耳朵又抖了抖,她伸手捂住陸雲霜的嘴巴,“你不許再說話了。”
不許說話,卻還能做許多事。
柔軟的狐狸耳朵被人隨意揉捏,即使最輕的啄吻也能讓她顫了又顫。
季清沅不知何時靠到軟枕上,尾巴尖端很快濡濕一片,濕成一綹一綹,無力地垂落下去。
陸雲霜在她耳邊念完雙修的心法,“阿沅,雙修需要運轉心法,你要集中注意力才行。”
集中注意力之後,感官變得愈發鮮明。
在體內運轉雙修心法並非易事,更何況季清沅是第一次,她越發有些承受不住,想要放棄,“雲霜,下次,下次再……”
陸雲霜吻去她眼角的淚,以言行鼓勵她:“再堅持一下,很快就成功了。”
然而並沒有很快。
夜靜更闌,隔音結界攔住了低低的泣音。
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層結界。
陸雲霜施過清潔術後,輕輕碰觸季清沅的額頭,轉瞬進入她的識海。
識海依舊如那日所見一樣,純白一片。
陸雲霜揮手,無數的紅色花瓣如雨落下,鋪成一張柔軟的榻。
在識海內的雙修心法是另一套。
此刻季清沅的耳朵和尾巴無處躲藏,即使是最輕微的觸碰,亦能讓她難以忍耐。
花瓣落到她的身上,轉瞬又被碾為紅色花汁,蜿蜒留下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再無花瓣雨落下。
季清沅整個人險在綿軟的花瓣床中,低聲泣語:“我不要雙修了……”
陸雲霜抱著她哄了好一會兒,“好好好,不修了,今日也差不多了,之後再試吧。”
她在魔宮的藏書閣裡看到許多本關於雙修的心法,都已經記下來,往後的日子慢慢試就是。
陸雲霜說完又想起另一件事:“方才忘了說,我先前說要走,並不是在騙你。我是打算回到仙界準備聘禮,再回魔宮提親。但我想你應該不願意和我分開那麼久,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仙界?”
下聘提親是凡俗之禮。
陸雲霜如此做,是打算將她們的婚事昭告三界。
她不想簡單結一個仙侶契就結束。
“你……”季清沅有些怔愣,不太確信,“你是要和我成婚嗎?”
陸雲霜好笑地捏了捏她鼻子,“不和你成婚和誰成婚?難不成殿下不想對我負責?”
季清沅反應過來,一下子抱住她,尾巴晃了又晃,“負責,當然負責。我們一起去仙界吧,我還沒有去過仙界呢。”
“反正近來無事,我們也可以去凡間玩一玩,你看看你想去何處遊玩,我們一起。”
與心愛之人四處遊玩,想想就很美好。
季清沅身後的尾巴不斷搖晃著,表達著她的歡喜。
陸雲霜沒忍住摸了一下她的尾巴尖,小公主立刻把尾巴收回去,警惕地瞧著她:“你不可以再摸了。”
陸雲霜笑著收回手,“好,我們出去吧。”
從識海出來,外麵天色已亮,竟是一夜過去了。
季清沅稍作休息,便開始收拾出行要帶的東西。
陸雲霜與她一起收拾,心情愈發愉悅,收著收著在小公主臉上吧唧親了一下。
“真好,我們的美好生活才剛剛開始呢。”
第114章 正文小番外
清晨,日光傾灑而下,山間鳥鳴不斷。
嘰嘰喳喳的鳥叫擾得人難以酣眠,陸雲霜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她抬手往上摸了摸,聲音含混道:“阿沅,你的耳朵呢?露出來讓我摸一摸好不好?”
懷中的小公主動了動。
陸雲霜以為她露出耳朵和尾巴了,摸了又摸,卻什麼都沒摸到,意識越發清醒。
不對,她的阿沅哪裡來的狐狸尾巴和耳朵?
陸雲霜瞬間清醒過來,屋外的鳥叫聲讓她清晰意識到這是何時何地。
這是山中的竹屋,她們在此住上幾日,順便一覽山間風光。
而剛剛的那一切,隻是一場夢,她的阿沅根本沒有狐狸耳朵和尾巴!
“怎麼了?”季清沅被她鬨醒,睡眼惺忪地瞧向她,
陸雲霜心中有些可惜,夢裡的觸感太真實了,“你不知道,我剛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我是什麼仙界戰神,而你是魔族的五公主,本體是一隻紅狐狸,害羞的時候會露出耳朵和尾巴,可軟了,剛剛我以為還在夢裡呢,想摸摸你的耳朵和尾巴呢。”
陸雲霜歎息著摸了摸小公主絲緞般的墨發,說完她神色有些不對,立刻保證:“你放心,夢裡的小狐狸就是你,我沒有喜歡彆人。”
“我又沒說什麼。”季清沅輕笑一聲,一會兒有些遲疑地道:“其實我好像也夢到了,我們會不會做了一個相同的夢?”
細節一對,陸雲霜發現她們真的做了一個相同的夢。
“可惜隻是一場夢,也不知日後還能不能夢到了。”陸雲霜輕聲一歎。
季清沅輕瞥她一眼:“怎麼,你更喜歡夢中的小狐狸嗎?”
陸雲霜趕忙搖頭:“才不是,因為是你啊,隻要是你,怎樣我都喜歡。”
季清沅想說她是花言巧語,偏偏這樣的花言巧語她又喜歡。
“好了,不說這事了,”她繞開這個話題,提及另一件事,“你不是說今日要去泛舟嗎?也該起來準備一下了。”
這竹屋附近有一條寬闊的河流,今日又是天清氣朗,泛舟湖上隨水漂流最是自在愜意。
陸雲霜準備好食盒帶過去,走到輕舟停靠的附近,順手折下幾根柳枝,與沿途摘來的花一並放入舟上。
她握住船槳,借著水流將船劃出去。
兩岸景色秀麗,視野開闊,陸雲霜劃了一會兒就放下船槳,坐下開始折柳枝,將那些摘來的小花一並插入,很快編出一個花環,往季清沅頭上一戴:“好啦,我們的小花仙真好看。”
季清沅摸了摸頭頂上的花環,也撿起一根柳枝:“我也要給你編一個。”
她不如陸雲霜熟練,好在這花環也不難編,柳枝的綠葉中嵌著粉色紫色的小花,看起來也很不錯。
她把花環往陸雲霜頭上一戴,澄澈的杏眼笑彎成月牙,“好啦,我們的花仙姐姐也很好看。”
陸雲霜第一次聽到她這樣稱呼自己,她比季清沅大一歲,季清沅喚她姐姐也是可以的。
她對這個稱呼很是新奇,“你再喚一聲姐姐,加上我的名。”
“雲霜姐姐?”季清沅又喚了一聲。
她的嗓音輕軟綿甜,落到人的心裡,像是羽毛掃過,令人心裡微癢。
陸雲霜讓她又喚了一次,再要讓她喚第三次,季清沅卻是怎麼都不肯喚了。
“好吧。”陸雲霜無奈作罷,索性直接躺下去,看著藍天白雲不說話了。
季清沅低頭瞧了她兩眼,她打開食盒從裡麵取出一塊芙蓉酥,喂到陸雲霜嘴邊:“要不要吃一塊?”
陸雲霜扭頭,態度果斷堅決:“不吃。”
“那我自己吃。”季清沅收回糕點,自己小口小口吃著,吃完一塊,就見陸雲霜氣哼哼地盯著她看。
她沒忍住低笑一聲,又拿起一塊芙蓉酥,在陸雲霜眼前晃了晃,“雲霜姐姐,要不要吃呀?”
陸雲霜瞬間展顏,握住她的手把一整塊芙蓉酥吃了,吃完感歎一聲:“你現在也會逗我了。”
“你日日逗我,我逗你一兩次還不行嗎?”季清沅學她一樣躺下來,半靠在她身上,“你不劃槳,要是我們今日回不去怎麼辦?”
“那我們就在船上共度良宵,花仙子覺得如何?”陸雲霜說著捏了捏她的臉頰。
雖然沒了狐狸耳朵和尾巴,但是小公主的臉頰還是很好摸的。
季清沅靠在她懷中,很是安然:“隻要你在,何處都好。”
兩岸風景無限,一葉扁舟隨水而流。
陸雲霜聽著潺潺的流水聲,抱著她親了一下,“你放心,今日必不叫你夜宿山林。”
“雲霜姐姐”這個稱呼她還沒聽夠呢,今夜必是要好好聽一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