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令顧阮阮痛心的就是——
她要忌口了。
她要短暫告彆最愛的食物了,飲食要開始以清淡為主。
蘇醫生走後,顧阮阮像個快枯死的小苗得到雨水的滋潤一般“蹭”一下坐起身來。
天晴了,雨停了,她又覺得她行了!
她的視線凝在江岑被她後腦勺磕紅的那一塊鎖骨上,聲音歡快:“姐姐你等我一下!”
顧阮阮啪嗒啪嗒踩著拖鞋一陣風似的就跑了出去。
小姑娘的活力總是恢複得很快,和剛才蔫噠噠的樣子判若兩人。
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顧阮阮總是有一種即時恢複的神奇能力。
不到兩分鐘,顧阮阮就拿著一瓶紅花油跑了回來。
“姐姐,你這裡紅了。”她指了指江岑的鎖骨。
記得上一次她剛來的時候,也是不小心碰到了江岑的鎖骨......
那時候的畫麵,顧阮阮甚至不敢回想。
“姐姐,我幫你上藥叭!”顧阮阮眨著眼睛,無比真誠地對江岑說道。
鎖骨畢竟是個脆弱的部位,上次江岑的鎖骨紅了好幾天呢。
江岑的目光落在她捏著紅花油的細白手指上。
半晌,江岑把目光移開,淡聲道:“不用,沒事,你去睡吧。”
顧阮阮上前一步,意外地堅持:“不行,姐姐剛才是因為我磕的,我要對姐姐負責!”
江岑:“......”又開始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了。
小姑娘站在她身前,比她矮了大半個頭,仰著雪白的脖頸專注又認真地堅持著,大有她不上藥就誓不罷休之意。
江岑無奈,隻好道:“我自己會上藥,很晚了,你回去吧。”
折騰了一晚上,現在都十二點多了。
江岑答應了她會自己上藥,顧阮阮也就不再堅持了,她把藥塞進江岑的手心裡。
“那我走啦,姐姐你可彆忘了上藥啊!”顧阮阮扒著門邊還不忘又囑咐了一遍。
江岑:“......知道了。”
顧阮阮走後,江岑扯開衣領,鎖骨果然是紅了一片,這次她沒有像上次一樣放任不管。
她把紅花油倒進手心,像給顧阮阮上藥之前一樣用掌心把藥油搓熱,然後揉在了鎖骨上。
江老爺子給顧阮阮請了兩天的假,第二天,得知了顧阮阮的傷口沾了水有些發炎,無條件溺愛孩子的江老爺子還想續假,被顧阮阮強行阻止了。
受了傷在家裡啥也玩不了,好無聊!!!
現在更加鬨心了,江姨她們都把她當個重症患者看,謹遵蘇水清的醫囑,什麼也不給她吃了。
吃和玩這兩大興趣全然被掐滅,顧阮阮在家裡差點待無聊到去薅彆墅門口子那兩棵大樹的樹葉。
“叮鈴鈴”老宅外麵的門鈴被人按響了。
癱在沙發上快化成果凍的顧阮阮剛想去,就被江姨給阻止了。
“小小姐,您彆動!我來!”
江姨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生怕顧阮阮動一下就化了。
顧阮阮:“......”
過了一會,江姨轉身有點糾結的問道:“小小姐,她們說是你的同學。”
顧阮阮垂死病中驚坐起!
她從沙發上彈起來,大頭湊到顯示器前麵,定睛一看,是沈溫瀾和宋景宋書語三人來看她了。
“快快快,把她們放進來!!!是我同學!”她興奮地笑道。
“好的。”江姨按了開門鍵。
彆墅層層疊疊的關卡立時打開,幾個人暢通無阻地走了進來。
這是宋景和宋書語第一次來顧阮阮家裡,兩個人均對顧阮阮牛逼閃閃的“江家老三”的新身份表示了驚訝。
宋景一直認真地以為顧阮阮是優等生,上次在宴會碰上也隻覺得顧阮阮可能是有一個身份牛逼的表姐之類的帶她去開眼......
而宋書語則是忘記了她的本名,隻記得她叫林品如......
兩個人是跟沈溫瀾一起來的,沈溫瀾是代表沈家來向顧阮阮表達歉意的。
本來應該是沈家大姐來,但是沈家突然出了點事,沈家大姐實在是無暇分顧,隻能讓沈溫瀾來代表一下。
沈溫瀾帶了很多東西來,都是沈家大姐精心準備的一些補品和用品,沈家的司機一波一波往裡麵搬。
顧阮阮三人的嘴巴震驚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看著沈溫瀾指揮司機搬東西。
還是心直口快的宋景最先反應過來,“你這是要從沈家搬走住她們家嗎!”
沈家四姐妹感情不好,因為家庭情況複雜,隻有沈家大姐和沈溫瀾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沈家老二老三都是私生子。
聽說沈溫瀾還有兩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弟弟沒被認回來......
沈家亂套,這已經是上流圈子公開的而秘密了,宋景偶爾也能聽見自己父母在吃沈家的瓜。
宋書語狠狠拍了一下這個沒眼色的傻逼後背。
沈溫瀾沒理會宋景,對顧阮阮冷靜地道:“我姐說那天招待不周讓導致你受傷十分抱歉,這是給你的一點賠罪禮物。”
顧阮阮指著堆了整個茶幾的東西,不能理解沈家姐妹的數量區分,抖著手問道:“這......是一點???”
“請你務必收下她的心意,最近家裡發生了點事她脫不開身登門拜訪,等她抽出時間一定會親自來。”
顧阮阮被官方的沈溫瀾整得目瞪口呆:“也沒什麼大事......倒也不必這樣......”
吊燈砸下來這種事情,誰也不可能預知未來,江岑也沒有因此遷怒沈家的意思。
沈溫瀾那天宴會後也和沈家大姐調查了事件始末,吊燈其實是剛換不久的,會掉落的可能性很小。
更何況是舉辦宴會這種重大場合,三天前,家裡的角角落落都仔細檢查過一遍,吊燈結實得很,根本不是因為老化或者丟失零件的問題。
最不可能的是因為失修,沈家定期會有人檢查這些東西的,所以這件事到現在還是未解之謎,沈家大姐十分自責。
“我姐說調查清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沈溫瀾一板一眼地傳遞姐姐的意思。
顧阮阮無所謂地一擺手,“算啦,事情都過去了,你們也不用放在心上,我知道,那種意外誰也不想發生的。”
她倒過來安慰沈溫瀾,“你們也彆自責嘛,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還活著呢嘛,我姐姐說那天你們家已經幫我包紮檢查啦,我不怪你家的,過去就算啦。”
似是沒料到顧阮阮這麼好說話,沈溫瀾略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遇到這種事情,願意這樣輕輕揭過的人著實是少之又少,被人抓到這樣的把柄,那些人恨不得把千瘡百孔的沈家扒下一層皮。
倒也沒想到顧阮阮真的願意輕輕放下。
傳遞完姐姐的意思,沈溫瀾就坐在客廳裡扮演冰雕。
宋景是個任何時候都不會感覺尷尬的社牛,新奇地問了顧阮阮很多問題,顧阮阮一一回答。
最後,他才想起一件重要得不能再重要的事!
宋景拍桌:“哦對了,老大,我們後天就要彙演了!你還能不能上了啊!”
顧阮阮:!!!
她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回事了!!!
宋景和沈溫瀾把節目和參演人員呈了上去,本著讓高三組丟人娛樂大眾的中心思想,學校並不檢查她們的磨合成果,隻收取節目單為他們準備登台表演的串詞。
“能的能的!”顧阮阮連忙舉手表示自己的決心,“我明天就回學校了!”
“好噠!”反正三個人磨合的效果挺好,隻要老大能登台演出,就沒什麼問題,她們幾個根本不存在時間緊迫的焦慮。
兩個羞恥心欠缺的人對自己表演的節目充滿了任其發展不管不顧上去瞎幾把整活的隨意。
宋書語嚴肅地一摸下巴,知道有宋景參與此節目多半不靠譜,早早為十三班唯一的門麵擔當品如做好了應急預案。
“沒事的品如!不用擔心!我已經合你的後援會會長聯係好了,給咱們節目組了一隻拉拉隊!賊拉風!到時候整個場子都是我們的天下!”
可能是和宋景一起玩久了,之前總是一本正經維持自己威嚴的班長大人宋書語,腦回路也逐漸清奇了起來。
她知道顧阮阮要表演嗩呐,生怕翻車,連夜和後援會會長組建拉拉隊,企圖用氣勢壓倒其他的表演小隊。
節目拉跨,粉絲來湊!
宋書語穩重地拍了拍顧阮阮的肩膀,“品如,我們連口號都準備好了!到時候,就等我們給你來一個大驚喜吧!!!”
顧阮阮開始頭皮發麻:“......”救命!
不知哪裡走漏了風聲,最近學校有一小部分人在傳她們的節目不行,等著看她們的笑話。
宋書語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沈溫瀾聽到她們不靠譜的討論,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呼吸了。
她有些窒息。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沈溫瀾默默掏出兜裡的口罩戴上,擋住大半張臉。
宋景一回頭發現沈溫瀾的新造型,摸了摸腦袋不解地問道:“你怎麼戴上了口罩?”
沈溫瀾的聲音充滿了視死如歸的淡然:“提前準備一下。”
聽到宋書語描述的宏偉藍圖,又想了想她們的節目,沈溫瀾決定這口罩還是半永久吧......
她每晚做夢前,都會虔誠地在心裡祈禱一句話——
希望下次,抽簽不要再抽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