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阮阮點頭的速度比小雞啄米還快,她好奇道:“姐姐,你許了什麼願望啊?”
江岑看著她無比認真專注的眼神,忽然伸出手捧著顧阮阮的臉頰。
她緩緩靠近顧阮阮,低沉又堅定的聲音傳遞到顧阮阮的耳邊。
微風帶起一陣氣流,江岑溫熱的氣息引起了顧阮阮耳邊的一陣酥麻。
她說,“顧阮阮,我希望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邊。”
顧阮阮聽懂了,江岑說的不是“留在江家”。
而是——留在我身邊。
簡單的四個字和五個字的區彆,這其中所代表的意義卻完全不同。
真的不是她想太多,而是江岑今天晚上就是這個意思。
她沒有明說,但每個字每句話,每個舉動,都在表明那個意思。
顧阮阮隻覺得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流到腦子那裡去了。
她臉頰的溫度熱到不真實。
不知道是江岑的手心更熱,還是她臉上的溫度更熱。
摩天輪升到了最高點。
江岑忽然起身,將手心貼到了顧阮阮的額頭上。
顧阮阮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但是感覺到了一點危險氣息的降臨。
她不由得往後靠了靠,瞪大眼睛看向江岑,“姐姐,你......”
後麵的話全部被她吞進了喉嚨裡。
因為,江岑隔著那隻手,在顧阮阮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吻。
雖然江岑吻的是她自己的手背,但是顧阮阮覺得那雙唇透過手背好像真的親到了她的額頭上。
“顧阮阮,現在你夠清楚了嗎?”
顧阮阮:“......”
她久久不能回神,捂著自己的心口處瞪大了眼睛喘息。
cpu要燒乾了呀!
顧阮阮覺得自己就是個燒乾的水壺,一直在嗡嗡嗡地長鳴著。
整個大腦調成了一級戰備狀態,但是苦於沒有應對經驗,隻會拉響警鐘長鳴,卻沒有小兵出戰......
清......清楚了,太清楚了。
清楚到她整個人靈魂被抽乾......
江岑親完以後就沒事兒人一樣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留給顧阮阮冷靜的時間。
她當然知道今天晚上對顧阮阮來說太過兵荒馬亂。
可是她更早就已經丟盔棄甲了,半點都等不得了。
一點點的利息不足以讓她滿足。
她不能再等,因為她才是那個全盤皆輸的人。
顧阮阮冷靜了好一會兒才閃著眼睛說道,“姐姐,我失憶了,你剛剛說什麼?”
江岑:?
她重複了一遍,“顧阮阮,你現在清楚了嗎?”
顧阮阮搖了搖頭,“不是這句,上一句。”
江岑不知道她的腦回路又搭到了哪裡,不過她還是順著顧阮阮的話回答道,“顧阮阮,我希望......”
顧阮阮更猛地搖頭,“也不是這一句,上一句呀!”
江岑有點明白了,但依舊順著顧阮阮的意思說道,“顧阮阮,你想知道我之前在摩天輪上許了什麼願望嗎?”
顧阮阮堅定無比地大聲說道,“不,我不想!”
江岑:“......”
江岑眉梢輕揚,“好吧,我不說,那我就把剛才做的再做一遍吧。”
顧阮阮:!
大意了。
她捂著自己的額頭往後退,控訴道:“為......為什麼突然親我腦門,我還沒有準備好......”
啊,雖然江岑是隔著自己的手心親的,嚴格來說不算親上,可是那種感覺也......
江岑說出來的話永遠都是很現實的,她淡定道:“因為在這種地方你不會跑。”
顧阮阮聞言往下看了看,下麵是萬丈高樓,前麵是江岑的臉。
確實沒什麼可以跑的地方......
她哪也跑不了!
太心機了吧!!!
留給她的選擇隻有一個,那就是直接麵對。
很顯然,江岑是沒有留給她逃避機會的。
顧阮阮想破了頭也沒想明白江岑對她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時候變質的。
她也沒有逃避的意思,既然暫時想不通這個,不如看看接下來江岑要做什麼。
她揚起頭有點期待地看著江岑。
“然後呢?”
那小模樣竟然像是在說——你還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吧。
江岑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已經無計可施了。
“沒有然後了。”
顧阮阮傻眼。
就,就這樣?
啊,好平淡哦。
冷靜下來的顧阮阮已經可以直麵這接踵而來的暴風雨了!
但是地還沒澆透呢,雨先停了。
彆人家的總裁表白不都是大場麵大陣仗要讓全世界都見證的那種嗎?
什麼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全城燃放煙花,所有的電子屏幕上循環播放告白宣言什麼的!
她要讓這個城市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是她的了!
就是這麼霸道且蠻不講理!
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
顧阮阮敲了敲頭,想象中的表白怎麼和她在書裡看的的一點都不一樣哇!
江岑看她一個人在那邊兀自表演了一場從驚慌失措到羞澀不安再到暗淡失望的大戲。
她知道,顧阮阮考進表演係時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聽到顧阮阮的喃喃自語後,她還是忍不住了。
薄唇輕啟,“顧阮阮,你的腦袋裡都在想什麼?”
“玫瑰,煙花,廣告,虧你想得出來。”
顧阮阮:!!!
臥槽,怎麼一不小心說出來了???
這種事自己想想可以,但是說出來還被當事人聽到了,也太羞恥了吧!
腳底下的摩天輪被顧阮阮迅速摳出了一棟江家老宅。
江岑問道:“剛才的煙花還沒有看夠嗎?”
“看,看夠了。”
“寧城公園的煙花秀是我讚助的,你可以四舍五入,當做我是為你一個人放的。”
不然一個公益性質的公園怎麼可能會有錢舉辦煙火秀,還會燃放足足半個小時的煙花。
這是需要巨大財力支撐的。
有這麼四舍五入的嗎!!!
江岑摸了摸顧阮阮的小腦袋瓜,“你不要想太多,心事都寫在臉上了。”
顧阮阮垂下眼睫,她沒有辦法不想太多。
顧阮阮的顧慮就太多了。
如果她是這本書裡土生土長的原住民,事情也不會這麼複雜。
可她偏偏不是,隻是一個套了這個身份殼子的“外來人口,”按理來說她的靈魂在這裡屬於黑戶!
再者說,她現在心亂如麻,也不清楚自己對江岑是什麼感覺。
在此之前,她都是把江岑當做姐姐看的,隻是對二姐稍微多了那麼一點點偏心的親人哪!
要顧阮阮一時之間接受江岑身份的轉變也是不可能的。
“姐姐,那個......我還是個孩子呢。”顧阮阮厚著臉皮把臉埋到羽絨服裡,兩隻眼珠子骨碌碌地隨著羽絨服上的小球轉來轉去。
她選擇性強行遺忘自己穿越前已經到了可以領證這個年齡的悲慘事實。
江岑輕輕“嗬”了一聲,“你已經是個可以接受彆人愛慕的孩子了。”
“孩子”兩個字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帶出了那麼幾分嘲諷。
呃......
顧阮阮一陣心虛。
她想起了剛才顧箬晴和她表白的場麵。
太尷尬了啊!
最重要的是,還被江岑當場抓包了,就更尷尬了!!!
尷尬升級,簡直是尷尬她姥姥給尷尬開門,尷尬到姥姥家了!
從道德上和法律上,年滿十八歲都是可以談戀愛的。
不過......
她高中還沒畢業!這算不算早戀!
江岑是一個商人。
商人本性涼薄,永遠都隻會做出對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決定。
對她來說是有著更好的選擇的,也是利益最大化的最優選。
她本來可以一點一點慢慢滲透進顧阮阮的生活中,思緒中,把自己變成顧阮阮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
然後再慢慢引導顧阮阮,讓她發現自己的重要性,信任她,依賴她,把全副身心交給她,那樣她永遠都離不開自己。
就像一根藤蔓,讓顧阮阮隻能依靠她而活著。
從始至終,都隻能由她的心意而行。
可是她想把這根控製風箏的線交到顧阮阮的手上。
或遠或近,或高或低,由顧阮阮來掌控。
她的心緒隨著顧阮阮的選擇而波動。
江岑從小到大都沒有過這樣不受控製的時候,更不允許她的心有半分的鬆動。
她有太多次因為顧阮阮而不受控製。
遠離顧阮阮,冷落顧阮阮,她根本做不到。
靠近她的時間越長,她就越來越難以自控。
曾經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在麵對顧阮阮的時候統統都失效了。
她可以讓顧阮阮變成藤蔓,可是她舍不得。
她不願意讓顧阮阮失去她的活潑和天真,她看得出來顧阮阮對朋友和親人的渴望。
顧阮阮咽了咽口水,辯解道,“那是個意外,我也不知道顧箬晴她......”
她以前也沒被人這麼表白過哇!女孩子的手都沒拉過!她怎麼知道顧箬晴突然就表白了,再說她也沒有接受好不好!
江岑不想聽她提起這個名字,拉過顧阮阮的一隻手握在手心,輕輕拍著安撫她,“好了,我都知道。”
顧阮阮覺出幾分安心。
江岑說知道那就是真的知道。
畢竟江岑猜她的心思從來沒輸過......
江岑的冷嘲熱諷她習以為常,但是江岑的溫柔她毫無招架之力。
顧阮阮咬了咬唇瓣,“姐姐,我......”
江岑坐到了她的身邊,溫柔地看著顧阮阮,“你想說什麼?”
被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著,顧阮阮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總覺得拒絕也不對,可是不拒絕也不對。
江岑淺淡地笑了一下,在冬夜裡仿若千樹萬樹梨花開。
“你不用回答我什麼,我隻是想把我的心意告訴你,你知道了就好。”
她把顧阮阮的手放在下麵,然後把自己的手心交到了顧阮阮的手心裡。
江岑把自己的想法用語言和行動全部展現給顧阮阮。
接下來,顧阮阮想怎樣做就怎樣做。
顧阮阮被江岑這個舉動和這句話撩得七葷八素,差點找不著北。
江岑的溫柔......殺傷力實在太大了。
顧阮阮都感覺到自己又開始噗通噗通的心跳了。
江岑捏了捏顧阮阮柔軟的小臉,用近乎蠱惑的語氣說道,“小軟軟,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顧阮阮暈暈乎乎,“什......什麼事。”
“你可以暫時不喜歡我,但是......能不能答應我,在此之前也不要喜歡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