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的音樂廳前已經沒什麼人了,身後是圓弧形的漂亮建築物,遠處的十字路口旁有幾個人在等公交車,而高高的台階上隻有餘晚和季迦葉。
黑夜暗沉沉的,勾勒出男人沉峻修長的身影。
哪怕隔著金絲鏡片,他周身的氣壓依舊極低,戳過來的視線更是冷冰冰的,那種潑天的不痛快蘊在季迦葉英挺的眼角眉梢間。
他麵無表情。
他很不高興。
這人脾氣陰晴不定,一旦不高興了,就會肆意的淩虐、想方設法的折磨人,直到他心裡那口氣消了、痛快了,才算完……餘晚領教過他骨子裡的變態,此時此刻不得不戒備。
她直視季迦葉。
“不然呢?”餘晚硬邦邦的反問。
她有一雙最冷靜的眼。定定看著人的時候,滿是尖銳的防備。
這是從餘晚身體深處迸發出的抗拒,哪怕季迦葉幫過她,餘晚也依然遵循自己的處世方式,對他退避三舍。
她將自己隔絕在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
這個地方沒有人能靠近,至今也依然沒有人能夠征服。
四目相對。
餘晚還是那樣,她便是她,冷靜的,就像曾毫無顧忌重重甩給他的那一個巴掌。
季迦葉又想虐她了。
“嗬。”
他忽然冷冷笑了,眸色迅速暗下來。
那是屬於這個男人的陰鷙,還有不再克製的凶狠。
他在她麵前,已經不用再掩飾他內心的黑暗。
餘晚直覺非常不妙。她抓著包,試圖離開,可根本來不及,季迦葉一下子就捉住她的手腕!
男人氣息強悍,他的掌心溫熱,指腹乾燥。這種溫熱並著乾燥順著手腕快速蔓延上來,像是有無數個蟲子在爬,餘晚頭皮發麻,抬手就要打他——
這種時候,季迦葉居然涼涼一笑。
“又要打我?”
這四個字,他說得慢條斯理,好整以暇,餘晚一滯,就在下一瞬,季迦葉稍稍用力,便直接將餘晚攥到胸口,他僅用一個手掌就將她的雙手牢牢禁錮住。
季迦葉冷硬的俯視她,男人的眼又黑又涼,全是漠然。
“餘小姐,我幫了你三次,你就這麼謝我?”他不高興,語調很平,不帶一絲多餘的感情,無端端讓人心驚,叫人害怕。
一頓,季迦葉輕笑:“還是——你喜歡這樣?”
“嗯?”
他嗓音輕輕柔柔的,笑起來的時候更是攝人心魄。另一隻手鬆鬆扣住餘晚的脖子,稍一用力,逼迫她仰視他,帶著某種淩虐的快感。
被他鉗製著,這種任人魚肉、被人桎梏的感覺實在太過糟糕,餘晚咬牙切齒,恨道:“我沒有要你幫我!”
“哦?”
季迦葉一怔,眸色愈發陰冷。對上餘晚的視線,他不說話,隻是指腹輕輕在她頸子裡摩挲,一下又一下的玩弄。
變態的要命!
餘晚忍不住戰栗,終究惱羞成怒,罵道:“你放開我!”
她一怒,胸口起伏明顯。
餘晚今天的襯衫還是絲質的,從肩頭垂下來,這會兒被他禁錮著,領子敞開的越發明顯,露出大片白皙光滑的皮膚。
在暗夜裡,白的反光。
季迦葉垂眸,淡淡看過去,全是他的漫不經心,還有男人的無恥玩味。
餘晚感覺越發糟糕,她還來不及說什麼,扣住她脖頸的那隻手便沿著頸子滑下去,男人指腹掠過,還是涼。像是被蛇一道道纏繞著,餘晚登時僵住了,她根本動不了。那冰涼的指尖一點點下滑,探入那片白皙細膩的地方,遊移著,描繪著,樂此不疲。餘晚不住戰栗,她的呼吸急促。然後,季迦葉俯下身,在餘晚的胸前落了個吻!
男人的唇也是涼的,涼而薄!
他吻她的胸口!
餘晚腦子嗡的一聲,炸了!
男人個子高,將她擋在裡麵,旁人看不見,不知道這個禽獸在做什麼,可餘晚已經沒法呼吸了,她快要窒息,怒目圓睜:“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你?”
季迦葉輕笑,那種被男人壓抑的極深的頹靡和陰冷這會兒在他身上層層籠罩,他根本不在乎。沒有情欲,隻是折磨。
他不高興了,所以折磨她。
“嗯,我信。”
他這樣淡淡應著,垂眸,季迦葉慢條斯理的將餘晚胸前微敞的扣子,扣了一顆起來。
他的麵容淡漠,眉眼冷冽,扣扣子的時候,帶著衣冠禽獸的清貴氣,也不知這人究竟要做什麼,真的變態至極!
讓人摸不透,又從骨子裡懼怕他。
餘晚渾身僵硬,心驚不已,死死盯著麵前的人。那種暗夜的涼意並著男人施加於她的淩虐不停灌進來,強悍的碾壓著她的心,餘晚控製不住,眼圈驀地就紅了。
可哪怕是紅了,她還是瞪著他,倔強而抗拒。
直直的,像一根刺。
哪怕他曾幫過她。
四周安靜了,季迦葉冷冷盯著餘晚,嘴角微抿,沒什麼表情。
餘晚還是瞪著他,並不服軟。
兩人如此對峙,忽的,季迦葉笑了,他一字一頓的說:“我他媽真是閒的!”
季迦葉鬆開手。
他鬆開手的瞬間,餘晚又能呼吸了。她退後一步,喘著氣,戒備的看著麵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