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寧將去濱海出差的事通知餘晚。
“濱海?”
餘晚一聽這個地方,平靜的臉上有點怪異。
“沈總,”她努力組織措辭,試圖和沈長寧商量,“能不能安排彆人?濱海這個地方我跟你提過的,我不大想去。”——之前沈長寧去過幾次,餘晚就不願意同行。問她什麼原因,她這個悶葫蘆也不說。
沒想到今天還是這樣固執,沈長寧不禁拉下臉:“為什麼?”
餘晚沉默。
沈長寧更加不高興了:“因為季迦葉?餘晚,你工作沒有這麼任性吧,還要挑對象……”
他極少發脾氣,此時聲音嚴厲許多,餘晚默了默,說:“不是因為季先生。”
“那是什麼?餘晚,我記得你是濱海本地人啊。”沈長寧不滿的敲了敲桌子。
餘晚垂眸,良久才說:“私人的原因。”
沈長寧要被她氣笑了:“又是私人原因?你們家到底什麼事吧?”
瞳孔悄悄一縮,餘晚繼續保持緘默。
這一回沈長寧是打定了注意。因為季迦葉開出的條件非常苛刻,很有風險。而沈長寧不能冒險,又想栓住他,給他留個後手,目前隻能安排餘晚出麵。畢竟,季迦葉對餘晚似乎有那麼一點不一樣,不管是男人的征服欲,還是其他,至少都是不同的。
如果將來這二人真有些什麼,對公司隻有好處。
沈長寧算盤打得很好,可現在見餘晚這樣死扛著,不肯服軟,他就嫌煩,揮著手轟她出去:“我讓老爺子跟你說!”
餘晚一怔,默然轉身離開。
坐在位置上,電腦開著,滿屏的工作文檔,餘晚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可連在一起,卻沒法變成完整的句子。
腦子裡渾渾噩噩的,很亂。
外麵風更大,黑沉沉的天氣,也不知究竟什麼時候會下雨。
風雨欲來,壓在心底,讓人莫名焦躁。
桌上的座機響了,餘晚接起來,電話那頭聲音穩重蒼健:“小晚,是我啊。”
——沈家老爺子。
餘晚偏頭,沈長寧的辦公室門闔著……那種被緊緊纏繞的窒息好像又揪住了她的心,讓她無力,又讓她無奈,推著她隻能麻木的往前走。
沉默片刻,餘晚正襟危坐:“沈董。”
“晚上過來陪我吃飯,好久沒見你了。”沈世康這樣說。
這是她的恩師,教了她很多,餘晚拒絕不了,隻能說:“好。”
沈家司機接了餘晚,去彆墅。
她到的時候,老爺子剛從玻璃房伺候完那一堆菜。沈世康穿著大褂,精神矍鑠,見到餘晚笑嗬嗬的。餘晚買了他愛吃的水蜜桃,這會兒洗乾淨,親自削皮切成小塊,擱在盤子裡端過去。
沈世康吃了兩塊,還要紮第三個,餘晚攔道:“沈董,彆吃太多,免得腸胃不舒服。”
沈世康歎氣:“還是小丫頭貼心,我那兩個兒子沒一個省心的!”
餘晚微笑。
她正要試圖考慮該怎麼說服這位師傅,對麵沈世康也不拐彎,直接切到正題:“小晚,長寧跟我說了濱海的事,聽說,他找的那個合作對象姓季?”
“嗯,”餘晚補充,“叫季迦葉。”
“季迦葉?”沈世康蹙了蹙眉,腦海裡慢慢盤算,“什麼來路?”
餘晚將季迦葉的資料跟沈世康簡單說了,老爺子好奇:“長寧怎麼認識他的?”
餘晚說:“前段時間市裡的酒會,還是沈副總介紹的。”
“平潮?”聽到這兒,沈世康略感意外,“那你怎麼認識他的?也是那酒會?”
餘晚搖頭:“一個拍賣會。他要拍的和沈總是同一件。”
“這麼巧……那東西呢?”沈世康問的直白而準。
餘晚一頓,有點尷尬的說:“那手串季先生後來打算送給我。”
“送給你?”
沈世康笑了:“小晚啊,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他送你這麼貴的東西,你可得仔細想清楚這中間緣由。”
餘晚是沈世康教出來的,她明白他在擔心什麼,可餘晚卻不能說季迦葉送她手串的理由,“性冷淡”這三個字,她怎麼都說不出口……
餘晚不說話,沈世康繼續道:“我覺得這位季先生年輕氣盛,很不簡單。他現在答應去濱海,你就跟著去。在那兒看看,他到底做什麼。如果一切太平,那咱們合作愉快,如果有什麼不對勁,也該提前提防,你說是不是?”
沈世康比沈長寧心思縝密,他不放心季迦葉,所以讓餘晚監視季迦葉。
“可是……”餘晚還是猶豫。
沈世康嗬嗬笑:“就這麼說定了吧。”直接斷了餘晚的退路。
餘晚默然。
一頓飯餘晚食之無味,心事重重,沈世康也不點破,隻拉著她說些其他的事。
吃過飯,沈家司機送餘晚回家。
餘晚還在樓下,就聽到上麵餘波和人在吵架。
吵架聲很大,很高,全是年輕小夥子克製不住的怒火。餘晚嚇了一跳,生怕出事,急匆匆上樓。
氣喘籲籲的爬上去,就見家門口餘波在轟樓下的一個大媽。這大媽挺熱心的,也不知和餘波發生了什麼,兩個人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