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權變更時間是在好幾年前。
這家叫“聯派金融”的公司眼生,餘晚將名字記在本子上,繼續往下調查。
公司法人她不認識,是一個叫康明的人,而公司經營業務是小額金融。看樣子,是個抵押和借貸的公司。辰鑫這樣的廠,一開始都會靠抵押來籌資金。
這樣的股權結構,乾乾淨淨,沒有任何不對勁。
再仔仔細細順了一遍,餘晚覺得自己似乎草木皆兵了。手機機械的在響,餘晚從包裡摸出來,恰好是季迦葉打來的
。
這人臉臭了這麼幾天,如今終於有了動靜。
餘晚接起來。
電話那頭,季迦葉喊她:“餘晚。”又問:“你今天給謝佳打電話了?”男人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的瞬間,有輕微的不真實感,好像特彆遙遠,又帶著季迦葉驕矜的紆尊降貴。仿佛餘晚今天主動找過他了,他才不計前嫌的打來電話。
“嗯。”
餘晚應了一聲。
季迦葉又嫌棄她:“你不是知道我出差的麼?”
周日他們出海回來,季迦葉就忙得腳不沾地坐飛機走了。餘晚是知情的。這會兒聽他問起來,她臉稍稍發熱,說:“沈總要求的。”
季迦葉哼道:“你就口是心非吧。”
這人總是篤定,餘晚握著電話,不說話了。
季迦葉說:“我下周回來。”
他給她報備行程……餘晚愣了愣,心尖微微有些軟,她說:“好。”
掛掉電話,餘晚看著電腦上林林總總的辰鑫信息,終將電腦闔上。
季迦葉對她不錯,曾幫過她好幾次,也在濱海的項目上傾力幫了淩睿,她不該這樣懷疑的。
濱海的項目周三剛剛中標,周四、周五便有了最直接的效果,淩睿股票連續兩個漲停。
周五停牌的時候,沈長寧笑眯眯的對餘晚說:“這真是強心劑。”因為丟過幾個大單子,今年公司股價一直低迷,並不算好,如今沈長寧總算鬆了一口氣。
按照中標方案,第一期建設緊接著就要上線,淩睿第一批幾個億資金迅速調進一期。
他們做實業的現金流本身就精貴,這樣一筆數目出去,公司壓力瞬間不小。
許是知道了這樣一大筆現金流的動向,淩睿底下好幾個供貨商不放心,吵著鬨著過來催款。
一進一出,公司壓力就會更大。
偏偏像是連鎖反應,這幾個鬨起來,就有更多的開始鬨,生怕拿不到錢!
沈長寧被這事兒煩的頭暈腦脹,等反應過來,到周三上午開盤,淩睿股價又已經是兩個漲停,今天開盤的勢頭依舊很猛,一路看漲。
看著這樣的盤麵,高層會議上,沈長寧忍不住抱怨:“有什麼可鬨的?怕我們沒錢了麼?”
“哼,胡鬨!”
突然,沈世康沉著臉在門口嗬斥。
沈世康已經很久沒親自來公司了。他平時有任何安排都是喊餘晚去彆墅,今天這樣突如其來倒是第一次,一時眾人都愣住。
“爸。”沈長寧尷尬起身
。
沈世康一臉沉峻,單獨喊他去董事長辦公室,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等二人再出來時,對著會議室的所有高層,沈世康直接宣布淩睿股票停牌。
“停牌?”
眾人嘩然。
“沈董,為什麼?”
有人不解。
看著底下這些人,沈世康隻冷著臉罵:“一群蠢貨!有人打算收購公司呢。”
“不可能啊。”眾人詫異,這幾波漲停他們調查過,沒有大的異樣,都是中小股民跟風。又有人問:“沈董,知道是誰麼?”
沈世康麵容冷峻:“暫時還不知道,對方吃進的不多,做的又仔細,不過,應該很快就會浮出水麵。”
一連四個漲停,實在是高調之舉,說明對方其實根本不在乎。
沈世康現在宣布停牌,等將來一旦複牌,股價必然大跌,幾十幾百億的錢分分鐘在股市裡蒸發掉,就看對方到時候能不能扛住這樣大的跌幅。
如果還要繼續收購,對方必然要準備大量的現金流,沈世康算過,至少還要幾百個億。
現在,誰的手上會有這麼大量的現金?
這麼一想,沈世康麵色更加嚴肅。
停牌隻能暫緩解壓力,沈家現在所有的現金被牽扯在濱海項目,原始股票回購吃力,增發股票又需要時間……沈世康對沈長寧說:“我已經安排過,你去寧海找單新那邊談新的投資。”
“單新?”沈長寧蹙眉,“直接找季迦葉不就好了?他之前也挺幫忙的。”季迦葉也是他們的合作對象。
想到季迦葉,沈世康眉心越發冷峻:“長寧,我總覺得他不簡單,知人知麵不知心。你與單新的談判一定要保密,不能走漏丁點風聲。”
頓了頓,沈世康提醒道:“這次出差彆帶餘晚。”
“餘晚?”沈長寧詫異。
沈世康麵無表情:“她和季迦葉走得近,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沈長寧否認:“餘晚的性格和職業操守你也知道,她都在咱們身邊這麼久……”
睨了他一眼,沈世康說:“你又知道?”
沈世康最後離開,還是餘晚送他下樓。
上車前,沈世康笑著問她:“最近和那個小徐還有來往嗎?”
知道他說的是徐思文,餘晚赧笑:“性格不合適,早就分手了。”
沈世康歎了一聲,語重心長的說:“其實我覺得小徐對你不錯,人挺踏實的,小晚你再考慮考慮。”
餘晚不願多談,隻客氣微笑道:“謝謝沈董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