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餘晚沒有直接上樓。
從香港回來,不停忙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一整天都沒有吃過東西。在飛機上是沒心情,後來便忙忘了。手邊是那個小提琴手送的小吃,餘晚拆開,吃了一塊。
是甜的。甜而不膩,還很酥脆。
好像已經餓過了,吞咽都不得不放緩,不然胃裡承受不了這種突如其來的痛楚。
餘晚吃了小半口,放在旁邊,還是想抽煙。
這個時間點已經沒什麼人了,她獨自坐在樓下花壇旁。夏夜沒有風,煙霧直直從她的指縫溜著往上,忽而又消散了。
有不熟識的鄰居加班回來,經過餘晚,滿臉疲憊的和她打了個招呼。
餘晚仿佛看到了自己
。她笑了笑,不知想到什麼,從行李箱裡取出一個長方形盒子。
那盒子包裝精美,上麵的奢侈品牌子更是明顯。這是餘晚挑的領帶,卻和這地方萬般不配。
拿在手裡,她看向旁邊的垃圾桶。
夜色靜謐,餘晚低頭吸了一口煙。
低垂的視野中,有人走過來,是一雙男式皮鞋,還有熨得筆挺的西褲,男人的腿很長。
餘晚抬頭。
季迦葉雙手插在兜裡,下頜微揚,還是麵無表情。
他很多時候都是這樣冷漠且疏離的模樣,讓人難以接近,也難以琢磨看透。
就像他出現的那麼突然,而他所有的一切,都令人困惑。
視線往下,拂過餘晚,又拂過餘晚手裡的領帶盒,季迦葉無比自然的說:“給我買的?”
餘晚啞然:“……”
她就沒見過這麼自信、這麼不要臉的人!
垂下眼,避開他的目光,餘晚說:“不是。”
“那是給誰?”他問。
餘晚回他:“反正不是給你。”
“那就是給我的了。”季迦葉這話接的無比順暢,也不知他怎麼會這麼篤定,就像天生會看破人的心思。
餘晚微惱。餘光拂過僅吃了小半口的餅,她示意說:“有人送了我盒點心,我本來打算回禮的。”
季迦葉半眯起眼,打量餘晚身旁的點心盒子。
紅色的包裝,上麵用繁體寫著“老婆餅”,出品日期還是昨天。
就是在香港本地買的。
如果餘晚沒有撒謊,看來她在香港肯定發生了什麼……
定定看了看,季迦葉移開視線,望向餘晚。
“誰送你的?”他淡淡的問。
餘晚說:“一個男人。”
季迦葉仍然麵無表情,從西褲褲兜裡抽出手,抬起餘晚下巴。四目相對,他說:“彆人隻送你這麼一盒點心,你就要還他一條名貴領帶?餘晚,你是不是蠢?”——他總是這樣嫌棄她,極儘刻薄,又戳破她的小心思。
餘晚不看他,隻是說:“他誇我眼光好。”
季迦葉麵色登時沉下來,薄唇抿著,不說話。
指腹涼涼的摩挲著餘晚,許久,他說:“出去一趟,倒是學會勾人了。”
聽不出情緒的語調,很平。
直視他的眼,餘晚平靜的問季迦葉:“你這是在吃醋麼?”
這是餘晚第一次這麼問他
。
她反擊並且試探季迦葉,試圖探進他那深不可測的心底。那是沒有被人窺探過的地方。封閉著的,很黑,一團陰暗。
三十多年,也沒有人敢窺探。
因為,這個男人隻需要遵從。
有什麼在輕輕撥動二人之間固有的那種平衡,季迦葉俯視著餘晚。
肅穆,沉默。
他的眸子依然很黑,薄薄的唇依舊抿成一條線,帶著些許由內而外的冷厲。
這人氣場終究太過強悍,又冷又硬。
在這場博弈裡,餘晚再度敗了。她彆開臉,卻又被季迦葉掐回來。不疾不徐的,他說:“又該罰你了。”
上一次他這麼說時,直接讓餘晚自己做那些羞恥的事,這一次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這人一旦不高興了,逆了他的鱗,就會想方設法折磨人。餘晚頭皮頓時發麻,沒來得及反應呢,麵前的人就將她單手抱了起來!
餘晚忍不住壓低聲驚呼:“你放開我!”又著急:“我的東西!”
季迦葉隻推她的行李,至於彆的……他麵無表情的漠然宣布:“通通扔了。”
那盒老婆餅就這麼被季迦葉丟在花壇邊。
成群結隊的螞蟻爬過來,抬起小小的碎屑,一點點往回搬。
今天是他司機開的車。
餘晚被季迦葉丟進車裡,司機將餘晚行李放到後備箱,後座,餘晚向季迦葉抗議:“我要回家。”
季迦葉冷著臉,並不理會她。
他這個人強勢又專製,薄唇緊抿的時候,更顯陰鷙。
“先生去哪兒?”司機在前麵問。
季迦葉說了一個地方。並不是他的彆墅,而是城中心的公寓。餘晚知道那地方,離這兒近,地段貴,但很私密。
將他們送到那兒,司機並沒有和他們一起上樓。
餘晚被季迦葉徑直帶進電梯。這人摁下頂樓。電梯門迅速闔上,餘晚還是要打他,季迦葉一言不發,緊攬過她的肩,死死將餘晚壓到胸口。
“你是不是就喜歡這樣?”他壓低著聲問。
“嗯?”又故意問一遍,呢喃而低沉。
季迦葉肩背平直,身材挺拔。餘晚被他這樣攬著,緊靠著他,抵著他堅實的身體,鼻尖便全是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很淡,卻足夠叫人意亂情迷。
通通是他會誘惑人的該死的荷爾蒙,誘得人飛蛾撲火,誘得人……犯傻,他就是魔鬼。
餘晚彆開臉,不過一個晃神,她又被季迦葉稍稍一用力,就往上托了起來
。這兒電梯入戶,門打開,就是寬敞的客廳。沒有開燈,一切很暗。
餘晚什麼都看不清,她隻是被這個男人托著,客廳的一切事物都在倒退,直到後背一涼——
季迦葉將餘晚直直抵在大麵的落地窗上!
餘晚慌得扭頭——
這樓很高,入目是這座城市繁華的天際線,在暗沉沉的夜幕中,依舊綿延而恢弘,沒有人看見他們,而她卻能夠俯瞰眾生。
餘晚轉過頭來,她的麵前,是那個說要罰她的男人。
餘晚穿了高跟鞋,這會兒就踢他。季迦葉將她狠狠往後一抵,讓她分得更開。餘晚穿窄窄的職業裙,這樣生生被分開……餘晚抬手就要打他,季迦葉單手就製服住她。
餘晚徹徹底底被他抵在玻璃窗上,手被他鉗製在身後,動彈不得。
四目相對,季迦葉慢條斯理鬆了鬆領帶,又扯下來。
他一掌扣住餘晚的雙手,領帶繞到餘晚手腕那兒,一言不發的在兩手手腕上纏了幾圈,又打了個結!
餘晚:“!!!”
季迦葉淡淡的說:“你不是喜歡這樣麼?這麼暴力!”
“滾!”餘晚罵他。
“不喜歡啊?”手背涼涼的刮過餘晚的臉頰,他說,“可是我喜歡。”
這個男人,這一刻,陰鷙到可怕!
這人的陰暗徹徹底底展露在餘晚麵前,沒有丁點保留,他就是想這麼弄她。
餘晚死死盯著他,季迦葉也不再說話,他的手繞到背後,餘晚今天穿得是一字肩拉鏈裙,他捏著拉鏈往下,便將她的衣服半褪下來。
餘晚的背直接抵著落地窗,生涼!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男人將她又往上托了一托,俯身吻她。
也不吻她的唇,而是沿著餘晚漂亮的延綿曲線往下,到了尖尖的雪山頂便輕輕含住。他的手不緩不慢輕輕揉著,似乎要將這片冰川漾開水來。
後背很涼,前麵卻是溫熱……餘晚難受的往前動了動,卻更像是在往他的口裡送。
季迦葉輕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