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宴便不去了,”秦黛黛應,“如今曆練既已完成,我們當儘快回神玄宮複命。”
話落,她才發覺有些安靜,抬眸看去,少年抿著唇沒有應聲。
“怎麼?”秦黛黛困惑,隨後反應過來,錯愕道,“阿望,你想赴宴?”
少年搖頭:“今夜免宵禁一日。”
秦黛黛茫然。
“阿姊,我想邀你去夜市。”
秦黛黛不由失笑:“你怎的突然想去夜市……”她的聲音在看見少年認真的神情時逐漸放輕。
仔細想來,從一人相處至今,阿望一直很少說他想要什麼。
這竟是他僅有的幾次之一。
看著少年逐漸長成的俊俏模樣,秦黛黛心知不定哪日他便變成了那個滿身驕矜的玉麟少君。
最終她點了頭。
夜幕降臨。
今夜的紫陽城竟與神女節那幾夜似的,繁華如夢,街市兩側燈火明豔絢麗,雜耍叫賣聲不絕於耳。
秦黛黛行走在石板街上,左右環視,目不暇接,仔細想來,她竟還是初次特意出來如遊人一般閒逛。
少年安靜地走在她外側,俊俏鮮亮的麵龐輕易引來周遭人的注目,他恍若未覺,隻不經意間擋住擁擠的人流。
突然,秦黛黛眼眸一亮。
之前賣花燈的婆婆仍坐在原先的攤位旁,笑嗬嗬地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
她不由拉了拉岑望的衣袖:“阿望,上次便是那位婆婆在賣花燈。”
被她輕扯袖口的少年低頭看了眼她的手,似乎未曾聽清,俯身問道:“什麼?”
“我說……”秦黛黛側過頭,聲音卻驟然頓住,看著少年湊到自己跟前的麵頰,近到仿佛能數清他的睫毛。
她不覺朝後撤了撤,又道了一遍。
岑望循著她說的攤位看去,明明七尺有餘的木架上掛著許多花燈,他還是一眼看見角落的錦鯉花燈。
是阿姊那晚與明斂一同回來時,抱著的那盞。
少年神情微緊,與秦黛黛一同走到攤位前。
婆婆也認出了秦黛黛,笑著同她打招呼。
秦黛黛不好意思空手離去,索性看起花燈來,大多是與上次相似的樣式,她本想隨意選一盞,餘光瞥見最上方掛著一盞兔婆燈,兔兒並不算精致,可兩隻耳朵及圓滾滾的肚皮翹起來分外可愛。
秦黛黛心生歡喜,踮腳便去夠,試了幾次均與兔婆燈失之交臂。
身後一陣腳步聲,橘奴清香湧現,秦黛黛隻覺後背有溫涼的身軀貼了上來,一隻玉白的手越過她的手,抓住兔婆燈的手柄,輕鬆
地取下花燈,遞到她跟前。
後背與少年的胸膛短暫觸碰的感覺仍殘留在心底,秦黛黛一時有些發愣。
直到少年輕喚:“阿姊?”
秦黛黛飛快回神,接過花燈便要離開,轉瞬想到還沒給錢,又匆忙轉身,卻見少年正平靜地拿出一塊碎銀子遞給婆婆,而後走到她身側,與她並肩而行。
秦黛黛看著手中的兔婆燈搖搖晃晃:“阿望,你何時兌的人界銀錢?”
她記得他鮮少在意這些身外之物,便是芥子袋中也隻被她塞了幾塊靈石。
少年默了默道:“今日白日兌的。”
秦黛黛點點頭,未曾放在心上,還要繼續往前,卻見身邊少年的腳步停了下來,定定看向街市對麵不遠處。
“阿望?”秦黛黛輕喚。
少年回過神來,對上她疑惑的視線:“阿姊,你等我片刻。”
說完,他便穿過洶湧人群,朝對麵走去。
秦黛黛不解地看著少年的背影,正要一人去前方的投壺攤位前看個熱鬨,陡然聽見身側的茶樓一樓,半開的闌窗傳來幾人的交談。
那幾人約莫都是築基境修為,最深厚者也是正說話的人,也才築基境中期。
“聽說了嗎?靖華道君前幾日出關了。”
“道君今次這麼快便出關?才閉關兩年吧?”
“大抵是和不久後的萬宗大會及玉麟少君有關。”
“玉麟少君?”
那人聲音輕了些:“聽聞,玉麟少君並非因升境渡劫而閉關,而是失蹤了。”
秦黛黛微怔,不由停下腳步,悄然釋放靈識,以聽得更清晰。
那人繼續道:“靖華道君出關後,便以神識查探玉麟少君閉關的望霞林,卻未曾發現玉麟少君的氣息。”
“靖華道君得知玉麟少君擅自離開神玄宮後大為震怒,放言若玉麟少君在萬宗大會前不出現的話,那麼在萬宗大會上奪得魁首者,便授封為神玄宮一少君。”
“那玉麟少君呢?”
“道君未曾言明,不過想來……”
“阿姊?”少年的聲音傳入靈識。
秦黛黛眼眸動了動,看向麵前如琢如磨的少年,神情一陣恍惚。
阿望就是玉麟少君。
他總會恢複的。
從未有哪刻,像現在一般,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這點。
“阿姊?”岑望又喚了她一聲。
秦黛黛倏地醒覺,牽起唇角:“嗯?”
少年攤開手,掌心放著一枚精致的青玉色香包:“此物送給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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