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當初話說得滿,可路癡的本質就像打上了烙印根本無法擺脫。
軍訓一結束,因為幾個室友的選修課各不相同,每周一她都要自個出門去上課。
這還不是關鍵。
關鍵是授課的老教授沒有固定的上課教室,都是提前一天發郵件通知任課班長,再由班長轉達給班裡同學在哪間教室。
這對溫辭來說絕對是一項艱難的挑戰,才第一次上課她就在偌大的校園裡迷路了。
頭回上課的時候,班長通知的比較早,溫辭還有時間出來熟悉路徑,昨天班長臨時有事,到了晚上十點多才通知。
那時都快到了宿舍熄燈的點,她也不好麻煩室友陪自己出門,隻能問清了大概方位,但沒想到還是迷路了。
其他室友早上也都有課,她不得已隻能給衛泯打電話。
衛泯今早沒課,但他看過溫辭的課表,知道她今天上午有兩節選修課,看到來電通知,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一接通便問:“怎麼了?”
溫辭沮喪的聲音隔著聽筒傳了過來:“衛泯……我迷路了。”
“……”他當時和幾個同學在外麵等車,手機質量不是很好,一點也不隔音,同行幾人噗嗤全笑了。
衛泯怕溫辭聽見,忙捂住聽筒往旁邊走了幾步:“你在哪兒?”
溫辭說了自己的位置,還說了上課的教室。
衛泯在腦海裡回憶了一番,很快確定了她的方向,怕電話裡說不清楚,他從包裡翻出紙和筆,一邊說一邊畫,最後借了同學的手機拍了張照片,用彩信給她發了過去。
陽康拿回自個手機:“女朋友啊?”
衛泯收起紙和筆,沒否認。
陽康輕嘖,很是八卦:“你女朋友也在安城?”
“不是,她在f大。”
這話一出,不止是陽康,連站在一旁的梁祁和俞任也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梁祁笑:“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
衛泯一笑,沒多說:“車來了。”
陽康還不死心:“什麼時候帶我們見見弟妹?”
“不見。”
俞任:“為什麼?”
衛泯走上前去排隊:“怕你們自卑。”
其他三人立馬異口同聲道:“滾!”
衛泯懶得搭理他們,上車了還在給溫辭發短信,問她找到教室沒有,溫辭過了十多分鐘才回。
溫辭:找到了,好險,差點遲到。
衛泯:那你好好上課。
溫辭沒有再回。
她不是沒有聽到電話那頭的笑聲,隻是衛泯沒主動提,她也不想他做什麼都事無巨細地問得那麼清楚。
異地戀雖然拉遠了彼此的距離,但也不是無時無刻都需要知道對方動向的理由。
衛泯有自己事,溫辭也有要忙的事,軍訓的時候聯係還算頻繁,等正式開課,兩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溫辭急切地想要做出成績向父母證明自己羽翼漸滿,在學姐的引薦下,加入了f大的辯論社。
每天在宿舍待的時間都不超過九小時,成天上完課要麼泡在圖書館,要麼去社團幫忙。
一晃,國慶長假到了。
溫辭沒讓溫遠之開車來接,早早定了回程的火車票,從日出坐到天黑,才看見熟悉的建築樓。
一出站,她就看見了等在那兒的衛泯。
不過一個月沒見,溫辭總覺得他變化很大,好像瘦了,又好像長高了,依舊剃得很短的黑發,眉眼在夜色裡顯得格外冷峻凜然,卻在看見她的一瞬間,露出了一抹柔軟的笑意。
那股冷意也瞬間消散了。
溫辭拖著行李站在原地,看著他一步步走近,直到臉上被捏了一下才回過神:“衛泯。”
“嗯?”
她鬆開行李,一把抱住他:“我好想你。”
衛泯先是一愣,隨後更用力地抱住她,彼此的體溫交融,變得愈加滾燙,撫平了兩顆年輕躁動的心。
過了會,衛泯先鬆開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餓了沒?”
“還好,在火車上鄰座的阿姨給了我一盒酸奶跟餅乾。”溫辭說:“我本來想自己買,但是錢包都放進行李箱裡了。”
衛泯聽完,屈指在她腦門上崩了下,嚴肅道:“怎麼一點警惕心都沒有?”
溫辭捂著額頭看向他,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
“蔣小偉都知道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萬一是人販子在裡麵加了東西,你想過後果沒有?”衛泯又說:“還有,錢包和重要的東西一定要隨身帶著,不要放在行李箱裡,火車上人多又雜,也沒監控,萬一人家順手連你箱子都拿走怎麼辦?”
溫辭不知道隻是坐一次火車還有這麼多隱藏的危險,頓時有些心有餘悸,“那我下次再坐火車注意點。”
“不止是坐火車,是以後不管到哪兒,自己都要多留個心眼。”衛泯叮囑道:“就算是跟認識的人出門,也不要完全不管不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多聽多看多留意,自己心裡也好有個數。”
溫辭不想這麼久沒見麵,剛一見到就聊得這麼嚴肅,故意耍著嘴皮:“那我跟你出門,也要多留個心眼嗎?”
“不然呢。”衛泯捏著她的臉:“小心我把你賣了。”
她故作害怕:“那我還是趕快回家好了。”
衛泯笑著鬆開手:“快走快走。”
溫辭卻又不肯撒手,笑盈盈地看著他:“你舍得把我賣了嗎?”
衛泯盯著她看了幾秒,扯著她的手,在手背上親了一下:“這麼好看,我還是帶回家吧。”
溫辭樂出聲,一路都緊緊牽著他的手。
她什麼都跟他說。
上課碰到的爆炸頭男生,食堂吃錯彆人飯的可愛女孩,室友被搭訕的奇葩經曆。
衛泯每個都聽得很認真,偶爾也會吃驚和笑,好像也參與進了她的生活裡。
等到溫辭問他,他卻無可所說,除了上課和兼職,再多的也就是打打籃球,“沒有你的有趣。”
溫辭卻說:“也挺好玩的啊,等哪天有空,我們去你學校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