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蒲靳的印象裡,軟妹的身高一般都在一米五五到一米六之間,可周兮辭明顯不在這個範疇。
他一打眼,起碼有一米七。
蒲靳盯著她臉和身高看了幾秒,還是沒能適應,隻是不好盯著人看太久,撓撓臉打了聲招呼:“嗨。”
周兮辭有些茫然,瞟了眼陳臨戈,見他沒什麼反應,才應道:“你好。”
“我叫蒲靳,是陳臨戈的高中同學。”蒲靳遞手過來,“初次見麵,請多多關照。”
“……”周兮辭被他這麼正式的社交禮儀弄得尬笑了一聲,伸手握了握:“你好,我叫周兮辭。”
蒲靳握著她手沒鬆:“你知道蒲靳是哪兩個字嗎?”
周兮辭搖頭。
“蒲草的蒲,革斤靳。”
“哦。”
“那你知道我這個名字怎麼來的嗎?”
周兮辭想把手抽回來了,“不太知道。”
“因為我爸姓蒲,我媽姓靳。”
周兮辭笑了聲:“那我應該介紹你跟我一個朋友認識,她的名字也是這麼來的。”
“是嗎,這麼巧——啊!”蒲靳冷不丁被陳臨戈掐了下後背,扭頭看了他一眼,收到他警告的目光才鬆開了手。
周兮辭明顯也鬆了口氣,抬眼看向陳臨戈,上下掃了兩眼:“我之前給你的傘呢?”
陳臨戈一愣,下意識去看蒲靳的手,也是兩手空空:“……”
“你不會丟了吧?”
“有一半的可能。”
周兮辭跟他摳字眼:“丟了就丟了,還一半的可能,那另一半呢?”
“落在吃飯的店裡了。”陳臨戈沒什麼表情:“回頭賠你,我等下要出門,幫我跟徐姨說一聲,晚上不來吃飯了。”
“……哦。”
陳臨戈拽著蒲靳進了屋,蒲靳坐在沙發上,開始吐槽:“我真是上了你的大當!”
“什麼?”
“軟妹!你見過一米七的軟妹嗎!”過去那麼多年,陳臨戈就像畫大餅一樣給蒲靳描述周兮辭有多麼多麼可愛,有多麼多麼招人喜歡,讓一直想要妹妹而不可得的蒲靳又酸又羨慕。
在他的想象中,周兮辭一定是穿著漂亮可愛的公主裙,看起來嬌小可人,笑起來像他吃過的甜筒一樣甜的妹妹。
可今天見到的周兮辭,直接把蒲靳想象的畫麵敲碎了。
“我上一次見她是五年前。”陳臨戈往書包裡塞了兩件t恤,“她那會還沒這麼高。”
“沒多高但也不矮,一年竄個一厘米都算發育快的了。”蒲靳說:“你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五年前,她才十二歲。”陳臨戈的語氣有些好笑:“蒲靳,我還沒那麼變態。”
“嗬嗬。”
“……”
陳臨戈沒拿多少東西,隻裝了些衣服,打電話約好師傅上門修理空調和水管,便領著蒲靳出門去酒店。
暴雨之後溫度高升,此刻正是熱的時候,小區裡沒多少人走動,兩人頂著大太陽慢悠悠往外晃。
不遠處,看門的大爺端著盆水從保安室裡出來,也懶得走遠,嘩啦一下全倒在路麵上。
蒲靳拿手擋在額前,“熱死了。”
“那你走快點啊祖宗。”陳臨戈穿著黑t,黑色布料格外吸熱,加上書包也是黑色,像是背了個保溫壺。
兩人加快步伐,快到小區門口,一輛自行車從他們身後飛馳而過,像風一樣。車輪碾過之處,濺起一片積水。
“操。”蒲靳罵了聲臟話。
小區外,簡凡捏著車把停下,單腳點著地,回頭望過去:“對不起對不起啊,我有急事!”
陽光下,女生的臉龐被曬得發紅,一雙漂亮的眼睛像寶石一樣剔透。
對視的瞬間,蒲靳突然不合時宜地想到了自己養的英國長毛貓,心跳隱隱有些失控。
簡凡認出陳臨戈,滿臉歉意,“那個周兮辭的哥,真的抱歉啊,我有急事,回頭請你們吃西瓜!”
陳臨戈點點頭:“沒事,你先去忙吧。”
“那我先走了!”
風一樣的女生。
蒲靳問:“你認識她?”
“周兮辭的同學。”陳臨戈瞧了眼他的鞋,xx限量款的,“回頭你多吃兩個西瓜,給人留點麵子。”
“我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嗎?”
“要我給你舉幾個例子嗎?”陳臨戈說著就道:“去年,你跟李冬打球,他女朋友不小心濺了一滴可樂在你鞋麵上,你差點跟李冬絕交,後來你去洗鞋,人家根本沒找到可樂在哪兒,你還記得為什麼嗎?”
“……”
“因為你那雙鞋是皮麵的。”
“……”蒲靳憤憤道:“閉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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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兮辭是晚上才知道簡凡下午回家在小區門口碰見了陳臨戈和蒲靳,但沒在意,問了旁的:“你二叔沒事吧?”
簡凡二叔在送西瓜的路上出了車禍,簡凡父母收到消息走得著急拿的銀行卡沒多少錢,打電話讓簡凡回去取了送到醫院。
“沒什麼大事,就是腿傷了,估計要躺上好幾個月。”簡凡歎氣:“就這還叫著死活要出院回家摘西瓜。”
夏天是西瓜的旺季,簡凡二叔是鰥夫,無兒無女,每年就靠著這個賺點錢過日子。
“那你叔家西瓜怎麼辦呀?”周兮辭說:“瓜熟了不摘也要爛地裡了。”
“我爸媽打算花錢請人幫忙,總不能真的爛在地裡,不然我二叔得慪死。”簡凡剛從醫院回來,從冰箱裡抱了半個西瓜:“對了,你這兩天得空過來拿兩個西瓜回去,我答應你的竹馬哥哥要請他們吃西瓜的,兩個不夠你叫他們來搬兩箱,他那雙鞋我見玉子穿過,好像是什麼限量款,挺貴的。我騎過去的時候,我覺得我的世界都黑了。”
周兮辭哈哈笑了兩聲:“那我回頭幫你問問他要不要西瓜,他下午出去之後一直沒回來。”
“行,順便再問一下要不要賠錢。”簡凡說:“我後麵可能要請幾天假回鄉下幫忙,現在請個小工也挺貴的,能省就省。”
“那不然叫上大熊他們,我們一塊去幫忙吧。”周兮辭說:“反正中午到下午那麼長時間,我們就是忙兩個小時,加起來也能摘不少了。”
“算了吧,訓練那麼累……”
“以前拉練不比這個累。”周兮辭也沒說死:“我先來問問他們有時間沒。”
這一屆體育生大幾十號人,分散在文理兩科的吊車尾班級,周兮辭和分在同班的隊友有一個小群。
群名叫旋風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