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嚓——”
利刃沒入那隻奇怪生物的身軀,斬斷了它的四肢。詭異悚然的叫聲驟響,好似要穿透耳膜。
陸儘歡握著劍的手略略一緊,微微起皺眉,顯然這一擊並沒有達到她想要的效果。
那隻奇怪生物被斬斷了四肢,那雙綠幽幽的眼,泛著凶戾狠色,皺縮成一團的腦袋晃了晃,尖銳的聲響越發的刺耳。
陸儘歡神色有些怔忡,耳旁掠過無數道的聲響,似嬰兒的哭啼聲,又似動物的慘叫聲,一道道,一聲聲,越來越清晰。
都在阻她,擾她,困她。
陸儘歡隻覺腦殼嗡嗡,額間青筋直跳,耳畔嘈雜的聲響,如海潮般不斷放大,一遍一遍的挑釁著她的忍耐力。
失去四肢的詭異生物,軟綿綿地趴在巨騰尾根處,仿佛長在巨藤身上般,並沒有因為四肢的支撐就掉落下來。
吵。
太吵了。
手中的長劍透著森森的寒意,陸儘歡踏出一步,如白鷂般腳尖輕點,裙裾似水波浮動,揮出一劍,銀光霎時猛然落下,宛如衝破烏雲的皎月光輝,破開這無儘的黑暗,磅礴濃鬱的黑霧與之碰撞,好似被劍氣璀璨的光華都淨化了。
不過黑霧卻不是她的目標,劍氣穿透層層霧氣,冰冷懾人,詭譎靈活地轉個彎,朝著那奇怪生物的眼而去。
那雙綠幽幽的眼,陸儘歡猜測是那隻詭異生物的弱點。
她原本的打算,就是向著那雙眼而去,隻是落空了。
劍偏了一分,隻斬斷了它的四肢。
陸儘歡手中長劍流轉出獨特燦然光輝,直之亦無前,舉之亦無上,揮出的那一劍攏著極致的寒凜鋒芒,如奔流之勢,出之則無悔,皎皎月輝的一劍斜斜劃過,將黑霧寸寸擊碎,穿透。
極致劍痕落到詭異生物那雙綠幽幽的眼上,似破開了所有的屏障,令其迅速崩碎潰散,劈裡啪啦地炸裂開來。
與此同時,詭異生物寸寸化成齏粉,耳旁嘈雜的轟鳴聲瞬間沉寂了起來。
了空也沒閒著,他趁此機會,口中念念有詞,佛音念之愈切,金光自鐘杵而起,如山嶽一般,震蕩虛空,疾如流星,砸向那根巨藤,一下又一下,剛猛有勁。
他的鐘杵,是罰道法器,主攻,降妖除魔,生殺予奪,是故法象如雷霆之震也。
巨藤本就因那隻詭異生物的消亡而削弱了下來,又被了空小和尚的帶著佛光的大鐘杵,一錘比一錘迅疾、一錘比一錘剛猛,給砸得幾乎失卻了生機。
若不是其體型太大,那焉嗒嗒的模樣,怕是都會讓人覺得——
那是一株地裡沒人疼的小白菜了。
巨藤軀乾軟趴趴地倒在地上,又扁又黑的,同時惡涎還四處流淌。
慘,太慘了。
陸儘歡在心裡嘖嘖出聲。
又是一錘砸下,巨藤如同沙土般破碎、瓦解,徹底消失。
黑霧也完全散開了去。
視線驟然明朗。
了空小和尚眉宇舒展,雙掌合十,念了句佛號:“阿彌陀佛。”
話音甫一落下,鐘杵也飛回他的手中。
了空小和尚握住那根鐘杵,手腕一翻,鐘杵便被他收了起來。
陸儘歡手撫上劍柄,指腹摩挲了幾下,淡淡的瞥了一眼剛才巨藤倒下的位置,眉宇間似帶著漫不經心的清冷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