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郃見到從草叢中走出來的黑衣少年,嘴巴頓時微張,我靠,是邵默啊!
感受到邵默如同冷氣製造機一般快把他凍成傻狗的凜冽寒流,寧郃閉上了嘴,他尷尬地撓撓頭,“邵……邵默,是你啊。”
邵默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不語。
“……”
寧郃已經深刻地感覺到了這份驟然增強的尷尬,心裡頓時有點慌,在電光火石間,他機智地想到了緩解尷尬的辦法,他伸出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顆靈果,遞到邵默的麵前。
他想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去禮貌的笑,但無奈麵部神經不配合,隻好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歉意:“給,給您好果子吃。”
邵默:“……”
邵默仿佛被寧郃的騷操作給噎住了,閉了閉眼,沒有說話,依舊是麵無表情。
寧郃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便將靈果又往前遞了遞,再接再厲道:“邵默,這真是好果子啊,甜得很,你嘗嘗。”
邵默聲音微冷:
“拿走,閉嘴。”
寧郃拿著靈果的手僵住,隨即緩緩放下手和他對視著。
幾秒後。
寧郃:“好嘞!”
將靈果收起來後,還小聲嘀咕:“這靈果真的很甜,是好果子啊,咋就不吃呢?”
心中想著的卻是——
哼,等著吧,今天的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的我……在統哥帶領下,我一定要讓你吃十個又酸又澀的壞果子!
邵默:“……”
這人是不是以為他聾了?
邵默指節彎曲起來,扣了下劍柄,平複了下想要拔劍的情緒,這才開口問道:
“可有,遇上,師姐?”
聽到問話,寧郃還有些懵逼,隨即反應過來,“師姐?你問得是歡歡?”
邵默低聲應了句“嗯”。
寧郃撓頭道:“剛進秘境時,我確實是遇上了歡歡,但掉進這小字印天後,就被分散開來了,後麵一直沒碰上。”
邵默聞言,垂下眼簾,樹影將他的輪廓加上了一層晦暗,停頓稍許,似是在組織言語,聲音似暖乍寒:
“嗯,你何時,到這?”
寧郃眨巴著杏眼,撓了撓翹起的頭發:
“啊?我進來這裡很久啦,對了,邵默你有遇上那陣童不?是不是忒凶殘?!我跟大師都遇到了好幾次,對付起來是真費勁兒。害,你都不知道,在半個時辰前,我們還被那燈籠追著跑呢,我們又不是急支糖漿,乾啥老追著我們跑啊?還好我曾經是男子1500米比賽的種子選手,哼,想追我可沒這麼容易!啊,真想快點從這裡出去!”
寧郃吧啦了一堆,也不管一旁放著冷氣的邵默,隻恨不得像個噴壺轉世一樣,一通的把自己憤懣給悉數吐槽出來。
邵默擰了擰眉,隻從寧郃說得話中提取了關鍵字眼,一雙沉淵般靜肅的眼睛看向寧郃:“大師?被追?是何情況?”
嗓音略低,言簡意賅。
一般人怕是得花點時間去解讀邵默分段式問話,但寧郃他是二班的,隻花了一秒便快速的理解到邵默的意思。
寧郃滿臉都寫著[我好慘],心中覺得那破陣童就是狼滅,他捂住胸口,作出西子捧心的淒美姿態:“就是了念佛子啊,我進入這裡以後就一直跟他同行,其他的那些弟子是後麵才遇到的,我們之前一直在解字謎,換了一輪又一輪,然後沒想到那燈籠突然攻擊我們,追著我們跑,好不容易才甩掉。”
寧郃的聲音悶悶地,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崩潰,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太難了,比在墳頭蹦迪的時候突然有人給他燒了幾個紙紮貼著“高數老師”的紙人還艱難。
邵默:“……”
邵默的嘴角錯覺般地提起了些許,又轉瞬即逝,他在消化著剛剛寧郃話裡的信息。
沉默了一小會兒。
寧郃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的悲憤一掃而空。
寫作情緒鬆動。
讀作“我寧漢三又回來”。
寧郃視線遊離,隨即定格在不遠處的溫潤僧人身上,咧開唇,向他揮了揮手。
了念手指轉著念珠,目光平靜包容地看著寧郃,如不染塵埃的佛像,溫和的可包容萬物,視線偏移,落到黑衣少年的身上。
目光如蜻蜓點水般,從他深刻的眉骨掠到沉淵冷寂的雙眼,了念有瞬間失神,隨後若有所思,片刻後,便向著邵默有禮的輕點了點頭。
那黑衣少年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正在反複的被打磨,等刀劍無鋒,便斂息如龍潛。
這便是雲天宗那位天生劍骨的弟子吧。
——
寧郃撓撓頭,見了念沒有過來,又再次朝他揮手道:“大師大師。”
了念:“……”
了念陷入了沉思,這位寧施主是佛主派來考驗他的吧?
在原地站了一會,了念才抬步向兩人走了過去。
“大師,這是邵默,跟歡歡一樣,都是雲天宗的弟子。”寧郃急吼吼地衝了念介紹,激動溢於言表,“之前在五靈派你們也見過。”
了念點頭,雙掌合十:“阿彌陀佛,貧僧記得,這位是邵施主。”
邵默點了點頭,“了念大師。”
了念搖頭微笑:“邵施主喚我了念便好,僧人著實擔不上一句大師。”
話落,側了側頭看向寧郃,“也請寧施主莫要再喚貧僧大師了。”
寧郃撓了撓胡亂翹起的頭發,“好吧。”
不等三人敘舊太久,那邊的其他弟子毫無預兆地大喊了一聲:
“啊!快跑啊!又追上來了!”
“不是吧,怎麼沒完沒了的?!不跑了,直接把它打落下來吧!”
“我們之前不是試過了嗎,攻擊完全沒有用啊?”
“……”
“臥槽!不是吧,那破燈籠居然這麼快追上來了!”寧郃一副生無可戀的啐道。
邵默:“……”
他手緊扣著劍柄,冷靜地看向眾人慌亂的分散跑開,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