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彆站在這裡,都散了去做自己的事。”人類的本質就是湊熱鬨,站在外頭的隊長揮著手驅趕著越聚越多的人群。
“隊長,是不是裡麵這個人要不行了。”有剛圍上來的相熟的小兵,在隊長背後探著頭小聲問道。
正努力維持秩序的隊長,聽到這話,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沒有動靜的通訊器,隨即開口“去去去,不該問的彆問。”
“嘀——”一聲長長的電子音,終於在耳邊炸起,宣告了病人徹底離開了。
“唉……”見多了生死的隊長此刻也長歎了一口氣,雖然不認識死者,甚至這種灰色產業的幫派分子,在有些時候,是他恨是咬牙切齒的存在。
但在此刻,還難免心中堵著一團不虞。這樣的情緒是不可避免的,也是珍貴的,至少他還有餘力和心力去見證一場生命的總結。若是在硝煙彌漫的戰場,可沒有空餘去感受死亡。
隊長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因為他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他會更加忙碌,直到目之所及的這些白色隔離病房,一個個消去,直到這片荒涼的郊外重新變回寂靜。
據說人死之後,他的意識和聽覺還會存在一點時間。雖然,這也許隻是一場悖論。
病房內,病人的心跳已經歸於一條直線,但羅德裡赫的禱告還沒有結束。直到基爾伯特按了按在羅德裡赫的肩膀,示意他病人的腦電活動已經徹底消失了。他再也聽不到世上的任何聲音。
羅德裡赫收起書,抬手記錄時間,死亡時間和基爾伯特預判的分毫不差。
保持一個姿勢太久,羅德裡赫起身地有些艱難。一直站在一旁陪同的牧師,見狀伸手扶了一把。
裹屍袋的拉鏈拉到了頭,有工作人員過來讓羅德裡赫在死亡證明上簽字,再做一下最後的消毒,就可以離開了。壹趣妏敩
“抱歉,占了你的工作。”羅德裡赫邊將經書交還,邊說道。
“應該感謝您願意寬恕他。”誌願前來的牧師見到羅德裡赫第一麵起,就知道這次的帶隊人是個可靠的人。後來親眼見到的幾次衝突化解,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儀式要進行,要麻煩你們了。請替我向其他宗/教/人士誌願者道謝。我還有其他工作,就先走了。”其他教派的神職人員,自然是進不來這裡的。
不過這些明麵上派彆不同的神職人員,實際上關係很不錯,在和平的環境下,相比於普通人,他們之間的交流更加通暢,關係也極為融洽。因此,羅德裡赫十分放心地將這些人安排在一起。若是有人因此挑起了衝突,羅德裡赫也好提前把害群之馬踢出去。
“我會傳達的。”牧師又在胸前行了一個禮,看著羅德裡赫離開了。而基爾伯特沒有和其他人過多的交流,早先一步等在了出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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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爾伯特的消毒清關可比普通人類省事的多,基爾伯特順利地第一個出來了,一出來就對上了插著手擋在麵前的隊長。
“嘖。”基爾伯特的表情還有些昨日挑釁的殘留,似乎他一點都沒被這場死亡所影響。
眼下出現了第一個死人,院區和隊伍內氣氛肯定會受到影響,羅德裡赫在安撫他自己帶來的人,作為軍/方的領隊,他可不能落了下風。
於是乎,隊長也懶得和基爾伯特計較,這又脫離了羅德裡赫視線的事。
這邊,基爾伯特倒也沒沒事找事,繼續挑釁下去。視線一轉,就看到了老熟人亞瑟站在一邊,隨即走了過去打了一個招呼。
“你見到了整場死亡。”久站在風中的亞瑟雙肩還掛著清晨的露珠,一走動便簌簌地像眼淚一般滴落了下來。
“準確來說,隻是見證了整場儀式。”在基爾伯特沒有任何僥幸的理性判斷下,這隻能算是死亡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