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礦離佘山兵器坊還有一段距離,吉祥讓歐陽青峰跟逄亭帶人去接收,自己便帶著江佩佩等人回到了金陵城外。
他們回來的時候,寧王跟江仁和剛好跟薛懷恩談好,將城門給打開了。
立康帝沒想到自己身為九五之尊的皇帝,竟然還被一方知府給拒之城外達六個時辰,心中自是很不爽。
所以一進金陵城,他便命人將薛懷恩和韓三斤分彆給綁了。
“朕倒要看看,他們身為大聖朝的官員,心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
說著大手一揮,就要讓人拖出去斬了。
薛懷恩看著寧王憤怒至極,“寧王,你可是給本府保證過的,說不會追責前麵之過,為何現在卻要對本官下如此重手?!”
“你說因何?!”立康帝嘴角滿是嘲諷之意,
“身為大聖朝的官員,卻聽命於旁人,你還覺得你做得對嗎?!”
薛懷恩一副毫不畏懼的樣子,“若當朝不能給百姓以福祉,本官並不介意換個主子。”說著看著田木宇臉色陰冷。
“寧王,我就不該聽你的!”
“還有江少爺,雖然我欠你們江家恩情,但今日我已經徹底還清了!”
“隻是我沒想到,整個金陵城因為我聽信你們的讒言,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我死不足惜,我隻希望你們不要為難金陵城的百姓!”
立康帝被薛懷恩看起來大義凜然又一心為民的說辭給整得有些愣怔。
他不由看向田木宇,“他這是在朕麵前演戲還是心裡真裝著百姓?”
“父皇,”田木宇上前,“薛大人是個好官。”
“他先前隻是因為六皇叔對他有承諾,又擔心官兵進城會給百姓造成困擾,才封鎖城門,不讓外人進出的。”
聽田木宇這麼說,立康帝再次看向薛懷恩。
“薛懷恩,端王給你了什麼承諾?”
薛懷恩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跟立康帝說,“端王說若他登基,必會免稅三年。”
“你知道這免掉的稅賦對百姓意味著什麼麼?!”
“意味著可以多活幾口人!”
“金陵已連續三年大旱,地裡顆粒無收,百姓生活艱難,幾乎是遍地餓殍!本官接連上奏希望朝廷能放糧撥款,以解燃眉之急,可每每都是石沉大海!”
薛懷恩越說越激動,徑直朝立康帝走去,“你身為皇上,為什麼要置百姓於危難而置若罔聞?!”
“你說天下是你的天下,百姓是你的百姓,可為什麼金陵百姓的苦難你就能三年都裝看不見?!”
“你深居皇宮,後宮三千,每日極儘奢靡,可曾知道你的百姓要賣兒粥女才能得以存活?!”
立康帝幾乎聽傻了一般。
他很是不相信地看著薛懷恩,“你說得這些都是真的嗎?”
“那為何我們一路過來,卻並未見到你所說的境況?!”
“莫不是隻有你們金陵城內百姓生活艱難?!”
“那果真如此,那豈不是你薛懷恩的錯麼?!”立康帝臉色越發的難看。
“薛懷恩,你說你連續三年一直在給朕上書,可朕卻未曾見你提起過金陵城百姓賣兒粥女的事!”
“哈哈哈哈哈!”薛懷恩突然大笑,“事到臨頭,竟然是這般說辭!”
“你這樣的皇帝真該離開那個位置,讓能體恤百姓疾苦的端王來坐上去!”
“本官三年一共上疏三十份份,每份都提及金陵現狀,你又怎會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