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夷為什麼要殺俘虜,答案顯而易見,犬夷大軍本來便糧食不足,又怎能養活這上萬俘虜。犬夷聯軍同樣勞師遠征,恰逢決戰塞北荒原貧瘠之地,苦戰兩年全憑後方供應,彆說犬夷各部汗國,便是這富庶的聖漢帝國也打到國庫虛空了。
等張孝武和阮清文回到營帳,見蘇鈺同樣一臉悲愴地望著篝火,苦笑一聲,三人都不說什麼,也不知該說什麼。大家心裡明白,這一萬降卒都是他們曾經的袍澤戰友,都是青龍軍的戰士,因受降而被殺,果真是犬夷人的劣性。
張孝武等人也更加確信一點,此次談判並不會順利。
駐紮一宿之後,次日大家繼續趕路,但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先前帶來的北夷通譯居然跑了。這北夷通譯不是士兵,而是城內的一戶百姓,原本答應得好好的,可隨著距離犬夷軍營越來越近,這人反倒害怕了,而見了萬人坑後,更是趁著沒人的時候跑了。
張孝武派人將這通譯抓了回來,說:“你跑什麼?我還沒跑?你跑個屁?”
那通譯哭道:“城主有所不知,我本是北夷人,因在家鄉的時候賭博輸了錢,便準備劫掠一些,哪成想一不小心錯殺了人呢,就逃到了兩狼城生活。你們不知道,其實北夷國對叛徒特彆的恨,我怕連累我家鄉的父母兄弟,所以我怕了。”
“你先前為什麼要做我們的通譯?”
“因為李大人說給我錢,我……我缺錢。”
李沅道:“這人是個爛賭鬼,一直缺錢。”
張孝武說道:“這人不能做通譯,你下去吧,我不需要你去送死。”那人下去之後,張孝武向白皓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白皓立即轉身出去,不一會兒,便拎著人頭回來了。
李沅因為自己辦事不力出現差錯非常懊悔,正要道歉,張孝武擺擺手說:“你要挑選士兵,哪有三頭六臂,是人就會犯錯,好在我們事先發現,可以儘早的彌補。如果這人被我們帶到北夷大營後臨時倒戈,那樣對我們來說就是災難性的失誤了。”
李沅臉紅不已,阮清文打了個哈哈,說:“快到鴉山了,即將會遇到敵人斥候,我們更需要小心一些。”
張孝武沒有責怪李沅的意思,但是這一點小失誤讓他們很是焦急,按照計劃,他們首先要接觸並遊說北夷人,利用北夷人對靺鞨人的不滿挑撥他們之間的爭鬥。然而沒有翻譯的確是個大問題。
“需要改變計劃嗎?”蘇鈺擔憂道。
張孝武說道:“不,按照原計劃行事。”
蘇鈺道:“沒有通譯,這樣的話……”
張孝武蔑笑:“沒有通譯無妨,他們隻需要知道我們的誠義即可。我們這裡沒有,他們難道沒有嗎?我猜他們一定有通譯,我賭他們有通譯。”
走了兩日之後,遠遠望見了鴉山的七座山峰,斥候打探到烏桓大軍住在鴉山大營中,住著曾經青龍軍的營地中,其他各部軍隊圍繞著金城搭建大營。
由於塞北依舊寒冷,帳篷營地簡陋,犬夷聯軍的部族與部族之間相互有一段距離,這更加給張孝武的連橫合縱之術提供了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