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賢烈上下打量這這個氣宇宣揚的年輕人,他雖然穿著文人書記官的服裝,但擋不住身上一股英姿勃發之氣,堪堪人中龍鳳,有這樣氣質的人,自然非富即貴。一想到他的《塞北曲》如此氣勢磅礴,便更加篤定此人的身份,問道:“你真是聖漢皇子?”
“我是。”
“你居然敢來這裡?”
“我敢。”
“不可能,一個皇子,怎可能孤身涉險?”
張孝武鏗然道:“我是皇子不假,但我也是聖漢臣民,先祖馬上打下江山,兒孫不孝,卻也不敢墜了先祖的顏麵。”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聖漢皇子。”樸賢烈道。
“將軍隻怕也沒見過死的聖漢皇子吧?”張孝武開了句玩笑,嗬嗬一笑說道:“由此可見,聖漢帝國如何重視與北夷汗國的交往,我,就是誠義!”
樸賢烈終於重視起來,他看了看身後眾人,身後幕僚們忙上前低聲商議,許久,樸賢烈才慎重道:“你的話可是代表你的國家嗎?”
張孝武道:“我可以代表。”
樸賢烈再一次與眾幕僚商議起來,他們萬沒想到,中原人為了與北夷人談判居然派來了“皇子”。這個消息太過震驚,震驚得讓他們大腦短時間內無法做出應對之策,但樸賢烈是一個沉穩的人,他決定以不變應萬變謹慎對待。
眾人商議了一會兒,樸賢烈才問道:“你們有什麼要求嗎?”
“我們……”蘇鈺剛剛說話,便被張孝武按住了,他直接說:“我們隻有一個要求,南北夾擊靺鞨人,不要讓靺鞨人從黑森林走出來,他們太危險了,危險到一旦他們的人口增加,則龍門關危險,北夷汗國危險!所以我們應該聯手,將靺鞨人打回去,趕回去!土城可以還給韃塔,可以給北夷,但不能給靺鞨!”
這句話直接擊中了樸賢烈的心坎,不過樸賢烈卻不動聲色,似乎有玩味地笑道:“你們這麼懼怕靺鞨人?可我們北夷人卻不怕。彆忘了,樺樹河一戰,十二萬聖漢最強大的玄武軍被我們消滅,我們又豈能害怕靺鞨人?靺鞨大軍,最多不過六萬人!”
世人都知道玄武軍團被北夷蒙騙慘遭屠殺,從而導致聖漢與北夷成為死敵,北夷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將樺樹河一戰奉為國戰之榮。
樸賢烈的話讓所有北夷人都倍感驕傲,卻讓蘇鈺和王一瑾氣得直咬牙,紛紛望著張孝武。
張孝武毫不在意,甚至不覺得這是國恥,因為他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樺樹河一戰毫無感受,自然也不會被樸賢烈的話擾亂情緒,隻是淡淡地笑看對手,反倒把樸賢烈看得暗暗心驚,心生敬佩:“若不是皇子,有誰能如此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