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武回憶一番,忽然起身道:“你是那個第一團的監軍校尉?你一個典軍校尉,如何做的伍長”
夏銘歎道:“我是典軍校尉,不過是仗著祖輩蒙陰庇護,但經過生死,我方才知道,祖宗的庇護險些害死了我,隻有我個人強大,才是保命的本錢。唉……若是我有將軍的本事,又豈能眼睜睜看著兄弟們被屠殺殆儘!”
張孝武道:“說一下你的故事吧,本將軍覺得你我應該是一類人。我也眼睜睜看著兄弟袍澤被殺被戮卻無能為力,唉……”
夏銘便講道:“鴉山大營破營時,不知是敵人還是細作,總之有人點著了山頂上的輜重。當時剛剛入冬,西北風一下子燃燒起來,整個第一團被大火點燃,全團三萬人一時之間全都亂了。我們一行人逃出軍營時,正巧柵欄被燒毀砸在我的身上,當時犬夷大軍已經入了營,我為了活命隻能裝死,便在那時,我的左臉和左邊身體便被生生燙壞。”張孝武心生憐憫,又聽夏銘咬牙切齒道:“我裝死之時,親眼看到犬夷將我部士卒驅趕到火堆或火叢中生生燒死,我的幾個手下四處尋找我,卻不小心被烏桓人遇到,他們便將他們綁在了木炭活活燙死,當時我暗暗發誓,一定要為他們報仇。”
張孝武歎了口氣,說:“往事休提了,人人都有不堪的過去和不願觸及的回憶,你說一下疫莊裡的情況。”他說著攤開一張圖,這是疫莊的平麵圖,看得夏銘一陣驚訝,張孝武道:“疫莊是我設計修建的,裡麵的一草一木一屋一房,我比任何人都了解。”
夏銘立即興奮不已,指著一屋一房開始介紹韃塔的兵力和人員,對於一些並不熟悉的地方也提出了意見和猜測。張孝武頻頻點頭,對於兩千韃塔人的推測並不懷疑,最後夏銘跪在地上懇請道:“將軍,殺韃塔人,請帶上我。”
張孝武盯著夏銘的眼睛,夏銘目光真摯地看著他,便點點頭,道:“明天中午來,直接找錄事官王一瑾。”
“喏。”
“沒吃飯吧,來,吃飯。”
“卑職吃過了。”
“你先回去吧,此間事休提及他人。”
“喏。”
等夏銘走後,袁婉秋和芒種才敢走出來,一個個驚魂未定一般道:“嚇死人家了,嚇死人家了,這人真真可怕。”
張孝武道:“他是為國負傷,不可怕,而是可敬,日後你們見到他一定要尊敬萬分,與我一般,可知否?”
“知道了大人。”兩個女孩脆生生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