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德帝問道:“關於張孝武的獎懲與國家大事相比,原也是小事一樁。可是兵部各執己見,反倒耽擱了要事,不知葉大帥如何看待?”
篤山伯捋著胡子道:“不過是一個邊塞的三品將軍,哪裡需要如此費勁心思。有功便賞,有過便罰,僅此而已。”
施泰恩上前道:“伯爺,棄援袍澤,當死罪!”
篤山伯哦了一聲,說:“兵部,連勝犬夷扭轉塞北戰局,當何賞賜?”
掌管兵部官佐授考的具鴻枕道:“賞士族之身,以功勞,當賞賜三品侯。”
儘管篤山伯欣賞張孝武的勇武,可張孝武卻犯了忌諱,並且未向自己投靠,自己何必保住了他而得罪眾多士族將軍,便慢悠悠地說道:“功必賞過必究,我聖漢天朝向來賞罰分明,當日便是七皇子犯錯,陛下不也是罰了嗎?這子不救袍澤,以至於眾怒難平,是該好好罰一罰了。年輕人,總該吃一些苦頭,這幾年他順風順水慣了,老夫也怕他太過驕傲,目中無人呢。”
大德帝又道:“伯爺,不知這其中之言,是真是假。您在塞北與那鬼將有所接觸,若鬼將實乃無情無義之人,朕不能用此人啊。”
篤山伯卻道:“陛下,該如何罰他,是您做主,老夫哪敢多言呢。”
大德帝心中暗暗罵他老狐狸,這種懲罰人的事兒反倒讓自己做了,也不知他口袋裡賣的是什麼藥。他看了看眾人,說道:“兵部,免去張孝武塞北將軍一職,免去三品侯的賞賜,塞北設立招討使總領塞北軍民要事,改日讓吏部擬定個名單來,交給朕看一看。”
次日,兵部左侍郎具鴻枕上前啟奏,朱雀軍團統帥,河源伯趙劼,因舊疾病逝,享年六十一歲。一時之間朝廷震動,議論紛紛,這趙劼畢竟是與篤山伯齊名的兩大帝國柱石,居然於軍中病逝了,多少讓人難以接受。當即有禦史上前說道:“河源伯趙劼向來身體硬朗,斷然不會貿然病故,還請陛下派人查勘,還河源伯一個公道。”
大德帝心中大罵,你個笨蛋禦史,是朕讓兵部這麼說的,也好給趙家一個心理安慰,你倒好,讓朕派人去查案,糊塗到家了!
張寬冷哼一聲,道:“現在是討論查勘隱情的時候嗎?不分輕重的東西,下去。”
那禦史嚇了一跳,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連忙怏怏退下。禦史隸屬於督查院,全國十七州設十七個禦史台,專門負責勘察嶽州官場以一切。這說話的是嶽州禦史,他最是熟悉嶽州一事,自然知道河源伯趙劼身體向來極好,想著若是趙劼死了,朝中便再無人製衡篤山伯了,作為張黨的下屬,他便參了一本。
然而這馬匹卻拍錯了,河源伯趙劼之死,讓朝廷很是被動,各方平權製衡便是一場博弈,這時候又豈能得罪篤山伯,冤枉篤山伯。張寬若是不申飭他,隻怕篤山伯反應過來,這督查院又是一場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