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人信口雌黃,實乃亂國之輩!”
“目無尊長,一介小小軍候,膽敢彈劾便將大將!”
“包藏禍心!”
“此人一派胡言,斷然不能有此慣例!”
大德帝反倒精神了起來,他自然知道賀蘭宗,這賀蘭宗的母親是自己的姑姑,賀蘭宗算是真正的皇親國戚。按照輩分算來,賀蘭宗算是他的表兄,不過賀蘭宗的母親蘭儀公主乃一介宮女,地位不高,以至於在皇親國戚中也沒有太高地位。而蘭儀公主嫁給了賀蘭王,也不過是用來拉攏歸化小族,三品的閒散郡王。
他抬起頭問:“賀蘭宗,你可知隨意彈劾侯爵的下場?你是不是不想繼承郡王爵位了?”
賀蘭宗朗聲道:“眾人尚未聽取我彈劾的六條,又豈能知道我是空口白牙汙蔑他人?還請陛下允許我在此將郢川侯罪狀一一列出!”
篤山伯惱怒不已,他氣惱的是這賀蘭宗居然向自己隱瞞如此重要的事,居然當朝彈劾邊關統帥,而這個賀蘭宗還是自己帶到朝堂上的,這豈非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彈劾慕容延是自己授意?這個賀蘭宗居然膽敢利用自己的信任來彈劾邊關重將,如果由他彈劾,以後這種黑鍋定然由自己來背。虧得他還看好這個賀蘭宗,本打算提攜他作為禁軍第一團將軍,看來這個人也是一個不受控製的人,不可重用。
於是,篤山伯忽然大喝一聲道:“陛下,此人瘋言瘋語,當插下去。”
張寬與王承等人心中一震,不可思議地望向篤山伯,兩人臉色頓時沉了下去,篤山伯這是在做甚?將朝廷武將從大殿上插下去,這話隻能從皇帝口中說出來,而作為天下兵馬大元帥,此時更應謹言。
這篤山伯竟然代替皇帝,下令將彈劾大臣的武將插下去,這豈非要淩壓天子一頭?你有何能耐代替皇帝下令?
百官也神色各異,便是一直支持篤山伯的兵部尚書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今日篤山伯之舉太過霸道,將百官置於何處?
便是殿前將軍也驚訝不已,他是插,還是不插?
那篤山伯自然是因為脾氣火爆,可話說出口後,便後悔了。
大殿之上他豈能讓人將大臣叉出去?
一時之間,整個朝廷竟然沒有人敢發出聲音了。
賀蘭宗知道篤山伯一定會維護郢川侯,所以他反倒不怕什麼,直接說道:“陛下,賀蘭宗忠心為國,有本啟奏,若有人阻攔與我,才是真的包藏禍心。”
篤山伯道:“陛下,此人信口雌黃,實在不配為一營軍候,我邊關重將一心為國,又豈能容許他人汙蔑,寒了邊軍的心?若這個口子一開,那其他邊關重將又會如何去想?”
兵部彆駕羅修上前道:“陛下,邊軍餉銀向來是朝廷支付一半,地方支付一半,因此地方有些許不妥,也在情理之中。賀蘭軍候彈劾,又從何說起?若是日後邊軍怕這個怕那個,隻怕才是真的兵力疲憊,人心不穩,誰都但求無過不求有功,沒有了鬥誌與軍心。陛下,臣以為,賀蘭宗將陛下置於此般境地,實乃欺君之罪,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