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紙筆來。”大德帝微醺,喝道,春喜忙拿出了紙筆,遞給大德帝,隻見大德帝一邊說一邊寫道:“數尺絲綸垂水中,銀鉤一甩蕩無蹤。鱗鯉魚蝦紛遝至,平生獨寵釣魚龍。”
這大德帝也是足夠的臭美,今天本來隻釣到了兩條魚,偏偏一條還這麼大,所以他驕傲地宣城最喜歡調這種大魚,並將它取名為魚龍。眾下人自然拍起了馬屁,誇耀皇上釣魚技術好,又誇耀他作詩極好。
那七八斤重的大鯉魚被春喜放到了魚簍中,在裡麵亂蹦亂跳,春喜感慨道:“這魚倔強至極,不過怎能逃得了陛下的手掌心。再有能耐又如何,還不是陛下的盤中餐。”
皇帝開心,做奴才的自然也開心,兩個禦衛和船工頻頻盯著鰱魚,大德帝知道他在說什麼,心情好了許多,不過與這條大鰱魚搏鬥耗儘了力氣,肩膀有一些酸痛,便說道:“再釣一會兒,就回去吧,今日也不釣十條了,這一條大魚便抵得上十條了。”
“自然自然,彆說十條,二十條也抵得了。”春喜笑說。
大德帝休息了一會兒,天氣漸漸變涼了,風一吹過,除了悶熱之外倒是非常舒服。春喜看了看雲彩,說:“怕是要下雨。”
大德帝仰頭望天,笑道:“還早著呢,我再釣來。”
春喜遞上魚竿,大德帝繼續垂釣,不一會兒,天色便陰了下來,那魚漂也在亂動。春喜焦急說:“陛下,回吧,眼看著就要下雨了。”
大德帝怒道:“閉嘴,我這條魚立即上來了。”
春喜隻好老老實實閉嘴,心中愈發擔憂起來,他看了看船工,船工也是一臉的擔憂,這月華湖麵積不小,若是起了風浪,他們這艘輕木小舟雖然沒有危險,可船上畢竟是皇帝,若皇帝出了任何意外,他們幾人絕對掉了腦袋。
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這老虎哪裡那麼好伺候。
大德帝全神貫注垂釣,不在乎周圍環境,可春喜他們卻不能不在乎,眼看著遠處似乎下起了大雨,那雨慢慢斜來,春喜記得頭上流了汗。
忽然,魚竿猛地被一拽,大德帝驚喜道:“上鉤了!”他死死拉住魚竿,一如剛剛釣上大鰱魚一樣,看來今天收獲頗豐,又是一條大魚。那魚被勾住了嘴,急得跳了起來,紅光一閃,“啪嗒”一聲又落回到水中。
眾人抬眼一看,居然是一條紅色的鯉魚躍出水麵,頓時連連驚呼道:“紅鯉魚!吉兆!吉兆!”
春喜激動道:“陛下,吉兆啊,月華湖多少年未見紅鯉魚了,沒想到今兒被您釣了上來,當真是魚龍!是魚龍!”禦衛們也爭相溜須拍馬起來。
“哈哈哈哈,今兒我非要釣上你不可!”此時在大德帝的心中,這條鯉魚已經不是鯉魚,而是篤山伯。他和鯉魚的鬥爭已經不是釣魚了,而是在和篤山伯的爭權。他把對篤山伯的恐懼,害怕,隱忍,在此時刻全部爆發出來,他一定要釣上這條魚,就像他一定要乾掉篤山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