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寬與篤山伯彼此看了一眼,露出深深擔憂來,張寬追問:“那這女子身在何妨,你能算得出來嗎?”
袁司丞道:“我已然泄露天機,便是算上十卦也算不出她了,隻是這人應該距離皇上並不遠,此乃伴星。”
篤山伯問道:“伴星可是嬪妃?”
袁司丞道:“或為嬪妃,或為宮女,或為百姓,或為官婦。”
篤山伯氣道:“你這算命的,說了等於白說。”
張寬卻想到,若是伴星,並非一般人擔當得起,隻有大德帝身邊的女子才算得上是個“伴”,其餘人不算什麼。可大德帝身邊隻有一個張太後和一個唐貴妃,另外有兩個小才人甚至算不得妃嬪,這四個人哪個是伴星?
張太後?張寬自然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她本便不是一個大智慧的人,正因為她並不太聰明,反倒讓大家放心她做六宮之主。
唐貴妃?她更是小門小戶人家之後,唐家最大的官員便是禦衛統領唐琦,還是托著了唐貴妃的福氣。如今皇帝遇難,唐琦這個禦衛統領隻怕是做到頭了。
至於兩位才人,一個是給皇帝生了皇子的宮女,一個是給皇帝生了女兒的宮女,兩個才人原本都是五皇子府的宮女,皆為唐貴妃身邊的丫鬟,無論是出身還是地位,甚至不如唐貴妃。
這四人,又哪有一人能做那伴星?
伴星?
張寬忽然瞠目,他想到了一個人,未來的皇後,篤山伯的孫女,京城第一才女葉玉瑩。若說誰成為伴星,隻有她一人而已,人說她是京城第一聰明女子,又說她是京城第一美人,不亞於當年自己的女兒,如今的張太後。若真有伴星耀主,坤恩澤臨,那麼毫無疑問,便是這篤山伯的孫女。
此時袁司丞搖了搖頭,歎息道:“所謂卦象,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有時算數,有時又算不得數。人說求卦不過是為了求心安,若是每卦靈驗,人活著還有何種樂趣,二位上官,您說是不是?今日天色太晚了,又逢暴雨傾盆,聞天院年久失修,小臣需得觀看一二,諸位,告辭,告辭。”
袁司丞是走了,可是卻留下了讓張寬和篤山伯都心煩意亂的話來,張寬擔憂不已,倒是篤山伯冷笑道:“這袁司丞瘋言瘋語慣了,說什麼帝星微弱,簡直胡說八道。吾皇萬歲,又豈能被這瘋道士三言兩語說的病弱?要我看,這袁司丞倒不如回家去做個道士,免得他胡說八道禍亂朝綱,給人口舌。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張寬笑了笑,說:“伯爺,今日我留下,看看皇上這邊需要什麼照顧,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明日早朝……停了吧。”
“是該停了。”篤山伯點頭道,“如此,有勞丞相了。”
“伯爺慢走。”
“丞相留步。”
篤山伯回到家中,越想越不對勁,這袁德的話中有話,似乎寓意著什麼。他不顧深夜疲憊,立即帶人來到聞天院,敲開聞天院的大門,詢問司丞在何處,門仆忙帶著篤山伯來到袁德的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