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武來到馬棚的時候,陳關西和王一瑾也收到了消息,他們驚訝於張孝武竟然如此信任王敬之。不過王敬之雖然給人感覺神秘而危險,卻並不會做出蠢事,大家對王敬之的傳說隻是他比較神秘罷了。兩人看了看王敬之之後,便騎著馬,跟在他們身後。
四個人來到銀衣衛衙門,當值的正是倪爾春,拎著狼牙棒的倪爾春立即點齊了二百銀衣衛健卒,隨著王敬之來到了龍都城外城的大福坊。大福坊是龍都城外七十二坊之一,居住的都是一些窮百姓,許多人還都是彆人家的佃戶,依托著大戶人家的存在而存在。張孝武自然知道這大福坊,隻是沒有想到四方會藏在這裡,全大福坊隻有一戶人家才有兩層小樓,所以這大福坊幾乎全是窮人。
“所以他藏身在這兒?”張孝武問。
“不,因為他出生在這裡。”王敬之道,“四方名叫司馬四方,先祖曾經是太學院的大學士之一司馬文達,也是咱們聖漢帝國曆史上儒學先賢。但是司馬家並沒有取得士族封爵,因此富不過三代,到了四方這一代早就成了窮人。
但即便一般的人家,其實也能過得很好,隻不過四方的出身不好,他雖然是司馬家的子孫,卻是一個私生子,甚至得不到司馬家的承認。司馬四方的母親卻是一個青樓歌姬,當初因為仰慕他父親的才華,而自願贖身嫁人,卻最終被拋棄。而四方的母親隻能帶著他搬到大福坊,做起了暗門子——也就是暗娼。四方一直到八歲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而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放火燒了司馬家。好在他沒有點著司馬家,反倒被司馬家的下人幾乎打死。”
張孝武道:“原生家庭啊,所以他才會報複社會嗎?”
“什麼原生家庭?”
“我的意思是,出身比較淒苦的家庭,或母親被拋棄,或父親早逝,總之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或同年。”張孝武解釋道,“我們老家稱呼這樣的家庭為原生家庭。”
王敬之道:“大福坊非常貧窮,四方出身又很差,所以他從小就非常努力,也知道讀書的重要性。但因為出身太過卑微,以至於沒有人想過他會參加科舉,他是大福坊為數不多的人榜的舉人。他性格沉穩不喜多言廢話,且專注於工作,幾乎沒有朋友,也沒有敵人。也許是出身原因,無論遇到任何艱難,他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態度。
我認識的四方,其實索要不多,平日裡更像是一個苦行僧,哪想到他竟然會參與謀反,且因為他而導致朝廷懵逼雙眼。我一向信任四方,就像我信任你絕不會背叛陛下一樣,但是我最沒有想到的就是四方的背叛。我要找到他,是向他質問,為什麼不聽我的話,為什麼要背叛陛下。”
“你說他謀反,會不會因為想要報複司馬家。”張孝武問。
王敬之搖頭:“司馬家已經被他趕出龍都,趕到了西域去了,一路上,不知**多少司馬家的後代。”
張孝武笑道:“不錯嘛,有仇必報——我也好奇了,他為什麼會謀反。”
兩人來到一座破落的宅子跟前,周遭都是百姓丟棄和用過的贓物,地上還有屎尿,宅子裡沒有燈光,王敬之道:“就是這裡了,這是他出生的地方。”
“圍起來。”張孝武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