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了銀子的窮光蛋?”張孝武都看不起他了,“你可知龍都百姓一年花銷是多少?一戶四口之家,一年大約花費十五兩銀子。你這幾百兩銀子,足夠人家活二三十年了。”
“那不一樣,我還得請師爺,請幕僚,是吧?我獨立出戶,我的用下人吧?我的吃穿用度吧?”蘇鈺道。
張孝武笑說:“你要還這麼奢侈,就不該跟家人鬨翻。”
“你以為我想鬨翻啊?隻是他們欺人太甚了,我知道他們的心思,他們不過是試探與我罷了。”蘇鈺苦笑著說,“若是我這次輕判了大哥,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人心貪欲永無止境,稍稍幫他們倒是可以,可這當街持刀傷人,我若是不判他,隻怕日後他能做出殺人之事,那日後我該怎麼救我大哥。我阿爺老糊塗了,以為他兒子是龍都府尹,他可以為所欲為了。”
張孝武點頭道:“你的確是該讓他們知道,他們要的,是你給他們的,而不是他們鬨來的。那人怎樣?怎麼判半年勞役,是不是嚴重了一些?”
“丟了半根手指。”
“這麼嚴重?”
“對,否則人家也不會鬨了。”
張孝武道:“那看來你還是照顧你大哥了。”
蘇鈺道:“可家人看來,不讓他們賠錢,我家便是吃虧,這能讓我如何照顧?照顧家人也要有一個黑白的底線,黑白不分事兒,咱做不出來。”
正在說話,忽然有人來報,上百學子跑到了龍都府喊冤。
“怎麼回事?”蘇鈺忙問。
傳信的師爺道:“今日在誠心坊玉磨齋中,有數十名南北方學子發生了毆鬥,結果雙方都受傷了,便被銀衣衛給抓了起來,送到了衙門裡。”銀衣衛主管治安,府衙主管判案子,這件事本來該是銀衣衛管的,但銀衣衛不願意招惹學子們,尤其是臨近科舉,便把麻煩扔到了龍都府衙。
蘇鈺奇道:“好麼,究竟是何緣由,引得如此鬥毆?”
那師爺立即解釋說道:“隻不過是南方學子和北方學子關於哪裡的學子更優秀這一話題,雙方便開始了鬥詩,你作一首我作一首,起初雙方還是在比鬥才華,哪想到後來有人寫詩諷刺,到後來相互謾罵,結果就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