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鬥詩(終)(2 / 2)

“太過浪漫,會導致他太過理想化,而官場,可不是什麼實現理想的地方。”張孝武道,“官場是這個世間最俗氣、最醜陋、最直接表現人性的地方,在這裡醜惡能夠放大,罪惡也能放大,他將會看到這個世界中他從未看到過的醜態百出。”

王敬之點頭道:“這倒也是,他所經曆的痛苦,對於人間來說,對於黎民百姓來說,實在是九牛一毛。但少年就是少年,在他看來,他承受的痛苦已經是世界最苦的了,所以經曆了他的痛苦之後,狂妄一些也不足為過。”

此時澹台保信開始朗讀起康天恩的詩作來,他看了詩作之後頗為驚訝,隨後高聲讀道:“一年老一年,一日複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輩催一輩。一聚一離彆,一喜一傷悲,一榻一身臥,一生一夢裡。尋一舊時友,飲一塞北酒,談一天下事,泣一國之憂。”

“這……”

“竟然……”

“怎能有這樣的詩作?”

“太過神奇了吧?”

“不相伯仲啊。”

“一首七言,一首五言,一個少年狂妄,一個憂國憂民抒發心中為國的抱負,的確是難以判斷,看看範大人他們如何判斷吧。”

範子丞三人自然也沒有想到,最後這兩個人拿出來的詩作竟然如此上乘,當然,若是論起來立意深遠,還是第二首詩為佳。而康天恩的詩,更加能夠引起書生的共鳴,所有讀書人都在心憂天下,但更多的人則是無法展示自己的人生抱負,苦苦等待著能夠有朝一日被朝廷重用,貢獻自己的力量。

聖漢的書生們,無論是童生,秀才,還是舉人,他們都自幼熟讀聖賢書,知天下懂大義,而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的人卻又太少太少,誠如詩中所言,一年老一年,一日複一日,一秋又一秋,大家都在慢慢變老,可又何時才能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呢?

每次參加聖漢科舉的秀才便足足四五千人,可卻隻錄取一百八十個,這樣的幾率讓許多人頭發都熬白了,也依舊是個寂寂無名的小秀才。那些士族子弟們即便讀不成書,也能買個官,甚至轉投到參加武舉考試,在武舉考試裡混一個參將科舉人。可對於絕大多數的平民百姓來說,寒門學子,隻能有一條路,而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落橋者們,誰又能讀懂他們的抱負。

範子丞三人議論許久,方宣布道:“雖然朱公子的詩作為今年少有佳作,但,今日最佳者,為這位嶺南學子,康天恩。我宣布,今年南北詩會,奪取金花者,為南方學子。”

“好!”

“贏啦!”

“今日終於得勝了!”

“南方學子爭氣咯!”

南方學子一陣歡呼之中,北方學子沉默起來,既然是鬥詩,自然要有一個結果,這三位大人也不是和稀泥的人,否則打個平手多少。但若是打個平手,這場鬥詩也就沒有必要舉行了,而且最後這五朵金花也便成了笑話。

澹台保信雖然不願意將五朵金花贈給南方學子,可還是很好地做好了主持人,將五朵金花分彆戴在了五個南方學子的頭上。五個人被簇擁著離開玉磨齋,而北方學子們也怏怏不樂地離開,留下了一片狼藉的玉磨齋。

這場鬥詩會的結果,很快傳遍了整個龍都城,世人皆知,南方學子更勝一籌,這讓許多北方學子心中紛紛不服,發誓一定要在這次科舉考試中力壓南方學子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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