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武聽得出來,這歐建忠話越來越軟,眼前這個三角眼應該背景頗深,他招惹不起。然而歐建忠在城北又頗有幾分顏麵,便想用麵子化解此番衝突。眼前情景倒也簡單,這個叫西門的大官人欺負良家婦女,少年仗義執言,反倒因實力不濟被惡人欺辱。
姓西門的三角眼道“原來是歐掌門,幸會幸會,小弟此番前來是做好事,未曾想有人侮辱於我,這我能忍嗎?”
“哦?做何好事,不如說與我聽聽?”歐建忠問道。
三角眼硬生生拽過來身邊的麵帶紗巾的絕美少婦,悻悻道“這小娘子的男人要死了,便打算來回春樓請大夫治病,隻可惜她那死鬼男人除了會寫字畫畫,什麼本事也沒有,窮得喝西北風了。你也知道我一枝花西門盛古道熱腸,最是看不得彆人受苦受難,於是我一路護送朱夫人來此醫館,好心被人誣陷,意難平也。”
“呸!胡說八道!”擁有絕美雙眸的朱夫人怒道,“你放開我,放開我!”她的手腕被西門盛緊握,始終無法掙脫,而那西門盛像是戲弄老鼠一樣,戲謔細看著少女與被毆打的少年。朱夫人又急又氣道“不要打人了,英哥兒快走!”
“走?他敢走?”西門盛冷笑,“壞我一枝花的名聲,能跑的了嗎?”
“你放開他,此事與他無關。”朱夫人道。
“小美人兒,想讓我放過這小子容易呀,你做我的女人,我一切都聽你的,我一切都依你,哈哈哈……”
西門盛的手下頓時鬨將起來,其他百姓又氣又怕,卻不敢如那少年一般仗義執言。
歐建忠見狀,上前道“西門賢弟,有話好說,在我城北就不要打人了,出了人命官司,你也麻煩不小。”
西門盛想了想,道“這倒是,少說得配上點銀子,算了,停手,彆真打死,給歐掌門一個麵子。”他手下嘍囉這才罷了手,被打的少年躺在地上雙手護著頭,吐了一口血,死死地盯著西門盛。
歐建忠道“我倒是不明白了,為何你幫助人卻被人冤枉?”
西門盛歎道“也怪我太過熱心,這小娘子的男人病入膏肓無錢醫治,她想要去回春樓請大夫治病,整個清江府誰不知道我江南一枝花西門盛俠骨柔情,我便好人做到底麼,陪她看看,到底是哪個大夫分文不收還能替人看病,他是真好人,還是貪圖小娘子的美色?”
歐建忠點頭道“若是如此,那西門賢弟倒也真是好人做到底了。”
“你看看,我就說我是好人。”
“無恥之徒!”朱夫人怒道,“分明是你阻攔我求醫,還說什麼死了他最好,我不從你,你便攔著我糾纏。”
西門盛搖頭道“冤枉,冤枉,當真冤枉啊!朱夫人,你說你一個賣字畫的婦人,又不是黃花大閨女,我糾纏你什麼,分明是你糾纏與我。我幫你一番卻被你如此冤枉,非要拉你見官不可,否則誰都能說我是壞人了,這天下還有黑白嗎?這世間還有公道嗎?”
眾百姓聽了後氣得咬牙切齒,偏偏不敢多言,不敢多管,隻能眼巴巴望著歐建忠,希望這個城北“扛把子”站出來。
歐建忠忙道“這位朱夫人,我怎麼沒見過?可是城北的人?”
西門盛笑道“自然不是這兒的人,小娘子夫家是城東洗筆巷,朱家字畫館的窮酸,不過麼快要病死了,唉,也是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