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守城第十九日(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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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子夫手裡撰著藥膏大搖大擺地回到城牆,一路上許多人都看到了這個滿頭鮮血的伍長,忍不住心說這家夥命硬,這樣都不死。回到牆窩,邵子夫見張孝武和其他幾人勾肩搭背好不熱鬨,氣不打一處來,走來踢了踢他,道:“讓個位置給我!”

“喏!伍長大老爺!”張孝武笑著扭了扭屁股,半寸沒讓,邵子夫佯踢了他一腳,一屁股坐在一旁,張孝武被擠到一旁,齜牙咧嘴,又關心問:“伍長,你傷咋樣了?斷了,還是殘了?其實胳膊傷哪樣都無所謂,彆傷到小鳥就行,否則看著美女空流淚……”

“滾蛋!”邵子夫笑罵,反倒心情舒服了許多,又道:“你這小兔崽子,毛都沒長齊,居然編排起我了。不過是被犬夷的矛槍砸了一下小臂,無礙,某壯碩得很。”

張孝武拆台道:“喲嘿,無礙你還拿藥膏?壯碩你倒是舞舞手臂啊。”

邵子夫道:“我是伍長你是伍長,沒大沒小。”

張孝武笑道:“你是伍長,當然你是伍長,你要是再活幾天可能還是什長,活得更久就成了都尉,校尉,軍候,甚至將軍,你說是不是?”

“是你個大頭鬼!”邵子夫翻身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一躺,道:“小武,你入伍以前殺過人嗎?我看你殺人很順手嘛。”

張孝武一本正經道:“沒有,我可是善人,算命的說我是十世善人轉世,今日當享受大富貴。”

邵子夫好笑道:“你這鳥人也算善良?”

“自然是善人,你不信?仔細看我的臉,是不是寫著善人兩個大字?”張孝武乾笑道。前世他倒是殺過烏龜,還是因為喂得太飽把家裡的烏龜給撐死了。

“我呸!”邵子夫道。

張孝武嘿嘿一笑向後一躺,靠在木盾之上,他摘掉頭盔,看著萬裡晴空發呆,風吹過臉頰,略有些冷。他以前是以前是半個書呆子,穿越到一個憨貨身上之後,可能負負得正腦子裡忽然清醒了許多,也悟到了很多從前不曾想過的事。例如,他為什麼在單位中會得到提拔,那是因為單位裡館長派係和書記派係爭權,為了不讓對方得利相互拆台,反倒讓他這個外地大學生做了科長。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做人應該投機取巧,或者——運氣好。”張孝武自言自語道。

“你說甚?”邵子夫問,一把搶過張孝武的水囊,仰口痛飲,卻倒不出來,水壺空了。他暗叫一聲倒黴直接扔給李向,命令道:“李小郎,速速去灌囊水回來——這水囊比水都沉實,下次換個輕便的來。”

“喏。”李向看了看張孝武,意思是怎麼不叫他灌水,但見兩人又說笑起來,心中暗歎了一口氣,小武有伍長做靠山,事事都欺負自己,自己是能屁顛屁顛去灌水了。

張孝武一邊笑一邊比劃道:“其實,這水囊是一柄武器,學名羊囊槌,作戰時沒了刀劍兵刃,咱們便可以揮舞水囊砸死犬夷。”

“胡說八道,我信你的鬼!”邵子夫知道他在胡扯,忍不住笑了起來,身體一抽一抽的像中了邪。他很喜歡這個小夥子的態度,更喜歡的卻是他的運氣。

這小子運氣真不錯,圍城十九日,除了幾日前墜落城牆,身上幾乎沒有任何多餘傷口,飛矢都繞著他走。自然,也不排除這小子武功高強,邵子夫見過這張小郎殺敵,一招一式毫不拖泥帶水,若非從小訓練,尋常人沒這本事。他又見張孝武從懷裡掏出一塊臟兮兮的布頭,擦拭臉上的血跡,便問:“傷了?你居然受傷了?稀奇啊,來,慶祝一下。”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臉上是月氏人的血,不是我的。”張孝武擦了下臉,沒擦下去血跡,反而刮得臉頰生疼,疼得他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