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快的難以想象,有些人甚至剛剛低頭撓了撓後背的瘙癢,抬頭時便看到那韃塔金剛大號的腦袋飛了起來。
這角鬥時間太短了,什麼叫做虎頭蛇尾?這就是虎頭蛇尾。
第一個打得很過癮,第二個打得勉強,第三個——什麼玩意,眨一眨眼,人就死了?
眾人萬萬沒想到這小子越殺到最後卻越是出手麻利起來,看樣子人家殺了三人還綽綽有餘,隻怕是再來三個也都殺乾淨了。
連殺三人,張孝武心中有一些勞累與厭煩了,但他依舊故作站定,表現出渾不在意的模樣,引得周遭眾人連連驚歎。幾個呼吸之後,張孝武扔了樸刀,走過去撿起無首屍體的彎弓,隨後張弓搭箭,大喝道:“胡三萬,將這犬夷的腦袋扔起來。”
在一旁看熱鬨的獄卒伍長胡三萬嚇了一跳,見眾人望向自己,不得不跑過去撿起頭顱,奮力像天上扔去。隻見張孝武隨手一箭射穿了飛起的頭顱,而後右手迅速搭弦拉弓,隻看到嗖嗖嗖三箭射去,總共四箭,箭箭射穿了那韃塔金剛的頭顱。
四箭過後,張孝武張弓引箭,箭矢指向投降的韃塔人,眾人被嚇得腳一軟,險些坐在地上,再也不敢叫罵了。
四下寂靜無言,張孝武大笑三聲,摘下箭矢將彎弓扔給胡三萬,大咧咧走了回去。
諸將麵麵相覷,程褚依舊仰望天空,許久才讚道:“此子,可用。”周文棋會意,笑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喜得驍將。”其餘官佐忙上前恭賀,程褚表麵微笑,心中忌憚此人好殺成性,暫時不宜放在身邊。
周文棋轉移話題道:“將軍大人買了五百兩此子三戰皆勝,勞煩管書記官將四千兩銀子送來。”程褚猛然想到此事大笑起來,眾人也忍俊不禁,這蘇鈺定然賠了不少錢,能讓鐵公雞拔掉毛,當真是一件趣事。
垂頭喪氣地將眾軍候與將軍等大人送走,蘇鈺轉身便把自己關進了房間,到了晚飯時間才出門,咬牙切齒道:“張孝武害得老子賠了這麼多錢,那可是我兩年的薪俸,兩年的薪俸啊!人生啊,能有幾個兩年?管驤,你說說看,我還有幾個兩年?今年我已經三十有二,兩年,兩年過去我便三十四了,已經半截身子邁入黃土了。”管驤心說大人您何時用薪俸生活,您在木城六個月也不止賺四千兩銀子啊。
“這一切具是因為張孝武。”蘇鈺怒道,“他現在在做什麼?”
“在閣樓睡覺。”
“他還有臉睡覺?”
“對,將軍剛剛派人發來公文赦免了他,晉升為俘營什長職。”
蘇鈺一想到自己的錢沒了四千兩便心如刀絞,長籲短歎了許久才無奈接受現實,道:“我現在看他不舒服,不舒爽!賠錢,難受!賠錢,難受啊!你得替我出口氣,管驤,你一肚子壞水,你說說怎麼收拾他?”
“下官……下官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辦法。”管驤撓著頭為難起來,他並不算是什麼智囊,也隻能出出鬼主意罷了。
兩人湊在一起冥思苦想許久,管驤忽然一拍大腿道:“大人,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在木城之外還有一個隸屬於咱們俘營的疫莊,那裡有半支都人看守病疫俘虜,因為沒有人願意去那做守官,所以那邊一直都空閒著。”
所謂疫莊,便是安置生病的戰俘城外義莊,由於擔心戰俘病疫傳染,看守多為觸犯軍規士兵以及生病士兵。雖然名為都隊,但疫莊實際隻有兩什隊兵士(50人左右),且兩個什長輪流當值,誰都不願留在疫莊過夜,唯恐自己染了病。
管驤又道:“羊煥和劉介這兩人一直想調離疫莊,甚至不惜自降為伍長也要離開疫莊,倒不如讓張孝武前往疫莊,由他暫領後都隊甲乙兩什隊,放羊煥與劉介回城中‘養病’——這二人為了請假就差謊稱自己生孩子了。”
蘇鈺想了想這個辦法倒是能替自己出氣,萬一張孝武染病死了,他該有多開心,頓時大笑起來道:“可行,當可行!管書記,撰寫公文調令,因俘營後都隊都尉一直空缺,甲什隊什長羊煥與乙什隊什長劉介染病,擬委張孝武擔任俘營後都隊丙什隊什長,代統後都隊,此令報備周參軍。”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