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驤道:“送死,算不算是陰謀詭計?”
“那不是陰謀,那他娘的是陽謀。”張孝武氣得摔了書簡,氣憤不已,疫莊剛剛安分一點,這第六團便又出幺蛾子,簡直是不折騰死他不罷休。人都說第六團是整個青龍軍團中最安全的,如何到了他這裡就變成最折騰的呢?
“不過是因為我非第六團出身罷了。”張孝武長歎一口氣,苦笑不已。
管驤搖頭道:“倒也不是因為你的出身,而是因為你太出眾罷了。”
“長得英俊也是我的錯咯?”張孝武問。
管驤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咬牙道:“是你的名氣太大,沒人在乎你長得如何。”張孝武哈哈一笑,說自己開個玩笑緩解緩解氣憤的情緒,管驤又道:“先前李存元是第六團的共敵,如今變成了你。”
“李存元看我也不順眼。”
“對,你兩個一樣,人緣都不怎麼好。但你們又是不同,他是因為脾氣差得罪人太多,你是因為有名氣遭人嫉恨。”管驤拱手道,“日後你應該……”
“低調一些?”
管驤翻了個白眼:“你還有什麼可低調的,都成了共敵了,在下的意思是,你以後可以儘情高調吧,誰讓你一個朋友也沒有。”
張孝武恍然大悟,笑道:“對,我最喜歡他們看不慣我,卻又拿我無可奈何的樣子。”
先前管驤隨蘇鈺在輜重營承事,後一並調入俘營,因此對這位校尉黃升多少有一些了解。這黃升雖出身平民,然從軍四十餘年,在軍中資曆甚深且勞苦功高,雖年過五旬卻依舊受到輜重營軍候吳剛器重。不過黃升的年齡的確大了,本打算提拔侄子黃琦做輜重營做校尉,可一來黃琦是平民出身,二來黃琦軍中資曆也是不足。於是黃升請纓做了死士營的校尉,順便提拔侄子黃琦任死士營行軍書記官,等將來有機會調回輜重營。
“年過五旬,一個老將啊?”張孝武明白了,這人不過就是個擺設,真正管理死士營的還是自己。”管驤苦笑著搖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如何安慰,張孝武笑道:“無妨無妨,再怎麼說,我也從階下囚三月不到晉升為校佐,或是禁軍中的奇跡了吧。”
管驤帶著一個副手,一個二十多歲年紀的書生,背著竹簍,竹簍中放著幾本書和雨傘。張孝武好奇問這書生是誰。管驤說這書生名叫兀鬆,乃武舉人出身,張孝武大驚:“武鬆?”
“在下姓兀,不姓武。”那書生一邊數著軍糧典冊,一邊回頭說,順便從竹婁中拿出另一本典冊,說道:“數量不對,前日的軍糧少了八十斤。”
胡三萬漲紅了臉說:“應該放在彆處了。”
“你帶我去看,放在了哪裡。”兀鬆追著不放說道,這兀鬆長得就像是非洲的蜜罐一般,沒想到性格也是如此,揪著問題就不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