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營與驍騎營的衝突頓時成了當天晚上全城話題,前有張孝武當將軍麵毆打李存元左近校尉程瀚,後有張孝武心腹趙鎖入驍騎營掠走衛兵,這下兩家的仇算是結大了。
大家都知道李存元性格怪異,而張孝武性格殘暴,他們這一場架,怕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周參軍與吳剛等人為此喝了一頓酒,隻等明日好戲來臨。眾人押寶,說到底是死士營滅了驍騎營,還是驍騎營滅了死士營。
“若是野戰,那死士營自然敵不過驍騎營,可若是驍騎營敢打疫莊,隻怕有去無回。”吳剛笑道,又說:“蘇軍候,你最是熟悉張孝武,你覺得明天誰能殺得過誰?”
蘇鈺道:“我押張孝武,雖然我如今不是他直係上司了,但這個人我還是很了解的,他若是想要殺一個人,那他的腦子就會聰明百倍。你們看,他從土城來咱們木城這才幾個月吧,殺了多少人了?還有前一次有人設計陷害他,若不是他當機立斷,直接當街挖了一個老嫗的腦髓,嚇住了眾人,這才水落石出。否則一般人早就百口莫辯了,還不被冤枉死?”
吳剛道:“說來也是,一般人也不會當街碎屍,隻有他才乾的出來。”
蘇鈺又道:“這張孝武是有真本事的,而李存元不過是仗著自己大哥李存義罷了。一個殺過不知多少人,一個練兵的武將,誰能殺得過誰,這不是一目了然嗎?”
眾人深以為然,周參軍聽罷若有所思,心想自己應該私下拉攏與他,將來或許會有一用。
所有人都在看好戲,便是程褚程將軍也故作不知,等著他們兩敗俱傷之後,他好申飭二人。
當晚,一個受傷的第一團都尉來到驍騎營,說道:“安遠將軍已經被下獄羈押,因將軍大人平日得罪人甚多,許多人正在找他的麻煩,還請李軍候萬事小心。”
李存元大驚失色道:“我大哥他——被下獄?什麼原因?臨陣換將,難道皇太子就不怕軍心大亂嗎?”
那都尉苦笑:“前線已然軍心大亂,軍候大人,你應該知道你大哥速來嗜酒如命,那日若不是他召集諸將醉酒,也不致犬夷襲營時無人指揮。乾將軍之死與安遠將軍有極大關係,當日便是他把乾將軍灌醉的……”
李存元腦子先是嗡地一聲後退三步,神行恍惚片刻之後才冷靜下來,大哥被下獄後他便沒了靠山。如今他若是再與張孝武這個混不吝火並,隻怕多少人等著背後捅他的刀子,且這驍騎營軍候的位置不知有多少人暗中在惦記。想到這裡,他連忙下令手下不準再去找死士營報仇,明日也不出城複仇。
諸將不解,畢竟這個麵子要找回來,且箭在弦上了。
李存元道:“若是我們自相殘殺起來,誰能得好?況且咱們驍騎營善於野戰,不善於攻城,你們用戰馬撞疫莊的護牆嗎?”眾將默然,他們雖然不會真的衝殺疫莊,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袍澤受辱。
李存元眼睛一轉,想了個辦法,他派人向將軍訴冤,要求嚴懲張孝武及死士營,並釋放驍騎營衛兵。程褚萬沒想到李存元會求到他這裡,以往都是李存元自作主張,最多給自己幾分麵子,可如今居然要求以軍規處罰張孝武,這倒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了。不過他還是很高興手下人能講規矩,便讓人傳信給張孝武,讓張孝武來將軍府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