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你背上燒傷了,琴桑說你自己處理了,可是背上的傷你自己怎麼處理?”
赫連曦沒有動,那她乾脆過去,一把拉下赫連曦的衣物的左肩,赫然是一片燒傷的傷痕。
“你一個姑娘家......”
涼蟾看得觸目,但穩了穩心神說道:“姑娘家也有做大夫的,處理傷患傷口,難道還分男女?”
赫連曦不再反駁。
涼蟾打開藥箱,取出藥瓶,竹簽等,站在側邊,輕柔地給赫連曦上藥。
“你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傷痕,誰能傷得了你,從前都沒處理過嗎?”
赫連曦不願回答。
“你是不是很怕火?”涼蟾又問。
“你怎麼知道?”
“這有多難猜?我點著燭火去找你,你要吹滅,你屋子裡又黑漆漆的,一根蠟燭都沒有,你不是怕火,難不成是喜歡生活在黑暗中嗎?”
她分析的頭頭是道,赫連曦卻嘲諷過去,“你心眼還是這麼多。”
涼蟾抬起頭,一個白眼赫連曦,“你這個人,非要一直這麼說話嗎?”
赫連曦沉默幾許,問道:“三年前,你是怎麼到朔雲的?”
“我記得也沒那麼清楚了,隻知道是昔舊把我救回世子府的。”
赫連曦側抬頭去看她,“他救你......”
涼蟾正拿著繃帶給赫連曦綁著肩膀,一低頭去打結時,正與抬頭的赫連曦靠近,二人四眸相對。
赫連曦毫無預料,話沒再問下去。
涼蟾也覺尷尬,趕緊抬起頭,慌忙把繃帶的結打好。
“好了,明天再換一次藥,這幾天彆沾水。”她囑咐道,回頭又去收藥箱,可回眸間竟被繁星鋪滿的夜空震憾不已。
許久後開口道:“赫連曦,你為何要在高處看星星?是因為在高處可以發現彆人發現不了的東西嗎?”她有幾分試探,於失憶的自己來說,如今的赫連曦也像個謎,他有不能言說的過去。
赫連曦漫不經心地隨意回答:“因為離星空最近。”
“那我離星星最近的一次不是現在,是在刑場受罰的那個夜晚,黑夜裡忽然就飛來了一群像星星一樣的螢火蟲......”她邊說邊故意看向赫連曦,有意提醒。
赫連曦不經思考,脫口而出:“那才不是螢火蟲,那是......”
赫連曦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止住了話。
涼蟾忙追問道:“不是螢火蟲,是什麼?”
“是你眼花。”
涼蟾也懶得再裝,歪著頭看赫連曦,目光灼灼:“赫連曦,你應該不是隻給我一個人點亮過黑夜吧?”
因為就在前些日子,也是一個夜晚,她獨自來到二樓,看到離自己還有些距離的赫連曦,剛要過去,就聽到南枝院院外的小道上一對父子說話的聲音。
孩童有些害怕的說道:“阿爹,我們好像迷路了。”
一個年長一些的男聲說道:“不怕,爹記得下山的路。”
院外漆黑的小道上,男子背著孩童,手裡提著燈往前走。
燈籠搖搖晃晃,燭火光漸弱,沒多久便全部熄滅。
“阿爹,燈不亮了。”
“沒事,阿爹看得見。”
她抬頭看去,赫連曦取出了永夜樹心,撥轉間,一群夜熒向著小道上的父子而去。
更讓人驚訝的是,夜熒飛入了熄滅了的燈籠中,整個燈籠被照亮。
孩童頓時開心不已,“阿爹,燈籠又亮了!”
涼蟾驚歎不已,抬頭再看赫連曦,赫連曦唇角微笑,仿佛無事發生一般如今日一樣躺在屋頂。
她試探地看著赫連曦,“你是不是悄悄給很多黑夜裡的人點過燈?”
赫連曦有些尷尬:“你快下去吧,不然待會兒昔舊找過來,又要與我糾纏。”
“好。對了,這個還給你。”
她將樹魄遞送到赫連曦麵前,赫連曦好奇看著她。
“既然樹魄能幫我恢複記憶,還是還給你,畢竟它在我這裡,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是蒸著吃還是燉湯服用?”
涼蟾說罷便下樓梯離開。
忽然,昔舊從樓梯的暗處走出,他溫柔如水的看著涼蟾的身影,待涼蟾的身影消失後,他又忽然換了一副警惕的麵孔,向樓上的赫連曦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