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婆婆看著二人的模樣輕笑一聲,道:“請公主與少主貼近些。”
鳳鳶坐得久了,有些僵硬,挪不動身子,赫連曦側頭察覺後,往鳳鳶身邊挪了挪,貼近了鳳鳶的肩膀。
一族人高喊:“結發式!”
“結發式,取少主少夫人頭發各一縷,以紅繩束為一股,再配以寓意純真之愛的鮮花,祝少主少夫人,結發終老,恩愛不渝。”椿婆婆邊說邊取出二人一束長發,包裹著一枝花綰起辮子。
族人再次高喊:“結連理。”
一把匕首,一個白玉碗到二人麵前。
椿婆婆在一旁說道:“取少主少夫人指尖血相融,並以神樹連理兩乾樹枝為介,許以以命護命之祈願,祝少主少夫人,心心相印,連理共生。“
赫連曦拿起匕首劃破手指,滴血進白玉碗中。
椿婆婆道:“公主,請。”
鳳鳶依著赫連曦的模樣劃手指,滴血進白玉碗中,赫連曦的血液立刻將鳳鳶的血液包裹住,二人的血液逐漸混合。
族人再奉上兩根連理枝,鳳鳶繼續依著赫連曦的樣子,拿起樹枝沾白玉碗中的血。
“成婚式畢——”族人高喊,二人禮成。
二人沐浴在眾人祝福的目光下,鳳鳶偷偷瞄著赫連曦,心情更加複雜。
入夜。
婚房中,兩人因頭發被編織在一起,赫連曦和鳳鳶並肩尷尬貼近坐在床榻上,誰都不敢看誰。
赫連曦醞釀了好一會兒先開了口,“我把這個先解了吧。”
鳳鳶輕聲回應,“好。”
赫連曦拉起兩人身前的結發,小心地解開兩人的頭發,拿開花枝。
鳳鳶偷看赫連曦的動作,待頭發全部解開後,赫連曦嘴角輕笑,“好了。”
鳳鳶輕聲答:“嗯。”
又是一陣尷尬的無言,赫連曦再次先說話,“我的名字是赫連曦,你若是願意可直接喚我阿曦。”
鳳鳶點頭了點頭說道:“鳳鳶,我叫鳳鳶。”
“好,鳳鳶。”
緊接著兩人又陷入尷尬中。
鳳鳶眼神飄到放樹枝的錦盒裡,開口問道:“那個……結連理是何意?”
赫連曦順著鳳鳶視線去看桌上的錦盒,“這個啊......”
赫連曦起身去桌邊,鳳鳶也跟著過去,他將從頭發上拆下的花枝放下,拿起連理枝。
“結連理是霖川之主成婚時最為特彆的儀式,那便是將取自神樹兩乾的連理枝種入骨血中。”
鳳鳶困惑的問道:“為何要種入骨血中?”
赫連曦猶豫片刻,開口道:“先祖曾懊惱未能護住妻子周全,夫妻如何情深,也奈何不了生死彆離,若是連理入骨,可有一次以命易命,換對方生機的機會。”
“原是如此。”
“霖川不與外族通婚已有百年。二十多年前,霖川水澇,我父親向東陸各族求取物資,得公主父君照拂,他二人才給我們定下了這樁婚事。可你我畢竟方才互通姓名,結連理又事關生死,此婚俗不必強加在你身上。”
赫連曦將其中一枝遞給鳳鳶。
“不過這枝已經屬於你了,你保管著就是了。”
鳳鳶接過錦盒,“嗯,好。”
赫連曦又開口道:“累了一天,該歇息了。”他說罷便去將自己的錦盒放好。
鳳鳶站在原地揣摩著:“……休息?”
赫連曦回身過來,鳳鳶放下錦盒,小步到赫連曦身前,局促伸出手擁上赫連曦的腰身為其解腰帶。
赫連曦一下子懵住,“你這是做什麼?”
鳳鳶的小臉霎時間紅的發燙,小聲開口道:“我出嫁前,嬤嬤教過洞房花燭......”
赫連曦一下子羞澀,任由鳳鳶解著腰帶,瞥眼間發現鳳鳶耳邊的頭發纏上了耳環,情不自禁伸出手想拂開頭發。
可赫連曦突然的動作卻讓鳳鳶反射性的鬆開手驚嚇後縮。
赫連曦立即收回手。
鳳鳶輕抬略顯驚慌的眼眸。
“對不起,我......”
赫連曦輕笑著搖頭,“公主,我們可以分開來就寢。”
鳳鳶還在困惑時,赫連曦已經往屏風後去,在臥榻上坐下,探出頭看鳳鳶。
“我睡這裡。”
赫連曦在臥榻上躺下,鳳鳶望了望,這才背對著屏風脫婚服。
赫連曦隔著屏風看到鳳鳶婚服脫下的倩影,趕緊彆過頭,揮手間將屋內燭火熄滅。
鳳鳶將婚服掛起,轉身發現孤寥廖被放置在桌上的花枝,於是在屋內尋了個竹筒,將花枝放了進去,小心放好,這才去床邊躺下。
赫連曦悄悄的看著,嘴角情不自禁的浮現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