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意思。
還以為原主是乖乖女,沒想到也有顆一百歲老牛吃二十加嫩草的心。
【看來,溫瑾是不看臉的人。】溫瑜摸摸下巴:【我說他一個小小侍衛,怎麼敢破壞懷玉城的陣法,原來是恃愛行凶。】
她嗤笑一聲:【若是不恥,便不要接受,也不要濫用,如今好處全拿,卻處處指摘,還真是——”
【又當又立!】係統聲音哢嘣脆,接上了後半句。
溫瑜沒什麼道德標準,又當又立她無所謂。
但又當又立在她麵前,讓她吃虧,是絕對不行!
左右玉簡貼還需要發酵發酵,白日也無事,那就讓水草照照鏡子,長長自知之明好了。
溫瑜笑意不變,她邁步向前,頃刻間就攔在了兩人麵前。
沐顏滿麵嬌柔僵在臉上,很快又恢複自然,行了一禮:“原來是溫城主。”
她見溫瑜看向徐恒一,笑了笑:“溫城主既有事找徐大哥,沐顏便不打擾,先去看看師兄。”
溫瑜容顏如冰:“你留下。”
她話語淡淡,像是命令,全然沒了之前房間內兩人獨處時的溫和,讓沐顏怔愣了下,有些恍神。
溫城主是生氣了嗎?她怔怔想著,因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我嗎?
徐恒一眉幾不可見地皺了下,他雖然是臣下,禮行得到位,話卻說得不太客氣:“城主,沐道友還著急去看她的師兄。”
言下之意,便是指責溫瑜不看眼色。
呦,狗還敢幫著外人咬主人?
“跪下。”
溫瑜眉微揚,她眸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手指輕彈,徐恒一手背青筋畢現,似在全力抵抗,可仍支撐不住似的,跪倒在地。
這是怎麼回事?
溫瑾那般顧忌他,聽到這話,不該伏低做小與他道歉嗎?怎麼會突然出手?還是在沐顏的麵前?讓他毫無尊嚴地下跪?
徐恒一憤然抬頭,正欲出口質問,卻對上溫瑜的眼。
他的眼很黑,像是幽深的海底,神秘,無法捉摸,讓人不懂,他在想些什麼,隻能看見,沒有生機、沒有活力的極致的黑。
“徐恒一,”這是溫瑾口中第一次如此冷淡地叫著他的名字。他居高臨下,猶如冰冷仙人:“我問你,你破壞護城陣法,私放上弦門人和邪魔入城,該當何罪?”
他竟知道?!
徐恒一瞳孔微縮,可一看旁邊擔心的沐顏,心中又湧起無限豪情和勇氣,正欲大義凜然嗬斥一番,就聽溫瑾繼續問道。
“你不尊城主,妄自非議,該當何罪?”
“你不信城主,不信道義,破壞陣法,引得懷玉城與上弦宗雙方未曾見麵,便生嫌隙,導致之後重重誤會,險些釀成大禍,又該當何罪?”
他聲聲擲地,恨鐵不成鋼,眼中滿滿的愛之深責之切。
徐恒一被震住了。
他心中不服,可沐顏在前,溫瑾對他那些心思,他恥於人前,如今又被三重大罪加身,本就不善言辭,更加辯駁不得。
恍然間,他覺得,溫瑾似乎不一樣了。
明明以往,溫瑾總是會被他問住,會因他的斥責和冷臉而不安的。
可隨即,他想起幾日前碼頭旁,溫瑾麵對上弦眾人和煉虛之壓時,仍舊侃侃而談。
難道,溫瑾本就如此聰穎善辯,隻是為了他在忍讓嗎?
心底滑過隱秘的暗喜,隨即升上來的卻是惡心,無論再怎樣,溫瑾畢竟是個男人。
他惡心。
沐顏在旁,忙出言寬慰:“溫城主,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請你不要再責怪徐大哥了,他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