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尺子,在地圖上畫下自己走過的路,雖然並不會太精確但也大差不差了,他在看著指北針走路時已經留心了方向和距離。
看著自己已經往回還多走了幾百米,他就鬱悶的想要吐血,明明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但就是無法找到回去的路。他又摸了摸背包側麵的兩個求生器材,這才稍稍安心。
現在他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等待暴風雪減弱然後發射信號了,希望大部隊離他並不很遠。
...
嘉措大師用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麵前的奇異屏障,這東西與他的梨黃色光罩接觸時勢如水火般發出呲呲的聲響。
眼前的屏障是方向上校去探路後兩分鐘出現的,要是當時晚兩分鐘再出發就好了,眾人扼腕歎息,“上校已經出去接近一小時了,他在這屏障裡麵是不是找不到出去的路?”張曉禾已經把剩下的一顆特製子彈上膛,不知道這裡麵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何望戴上金絲眼鏡,“一路走來我們一共看到17種與地圖完全不符合的地形地貌,其中大部分都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這說明了什麼呢?”
“大概是越往北就越詭異吧。”木嫻總結道,她指著麵前的壁障,“這裡麵應該就是最大的詭異了,上校在裡麵...不知道怎麼樣,現在開始我們需要選擇一個臨時領隊,不然什麼事都要商量的話效率太低了。”
嘉措大師回頭看了她一眼,“那還不把你的同伴喊出來?你真的以為我們什麼也沒發現嗎。”何望先是看了一眼最開始和木嫻一起照看昏迷的蕭瀟的女研究員,又看了一眼張曉禾,張曉禾瞪了他一眼,表示自己不是。
“嘿嘿嘿。”木嫻輕笑著,“原本也沒打算能瞞過各位,反正咱們都是一起的,也不可能害各位不是?”
“各位,重新認識一下,中方精神小屋戰鬥與投資部,部門長木嫻。”木嫻向著眾人輕輕點頭。她旁邊的女研究員也和她一起施禮,“中方精神小屋戰鬥決策組,常嬛。”
然後好幾個人一起盯著張曉禾,在他們印象裡木嫻和張曉禾互動是最多的,張曉禾皺著眉頭說:“不是我啊,你們彆看我。”他瞄了一眼木嫻,發現木嫻也在看他,心裡頓時不知道什麼滋味。
沒想到嘉措大師微微歎了口氣,不好意思的說,“還有個我,但是我一開始不知道啊,我隻是個榮譽會員,撐場麵的。”眾人捂臉,原來你也是內鬼,在這裡唱雙簧呢!
張曉禾又想起柴少將單獨和他聊的時候說的話,“小張啊,槍裡麵的子彈先不要用完,必要時或許要對準自己人。”少將一開始可能就知道隊伍有些問題,但他對此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很明顯這些狀況在他看來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一切還在計劃掌控中。
但是少將啊,方上校失蹤啦,咱們沒有主心骨,這幫子不團結的人想要搞幺蛾子了。張曉禾握緊了衝鋒槍的把手,如果情況變得糟糕,那麼就算是木嫻他也會...
“喂!大個子!要不你來指揮吧?你不是狙擊手嗎,縱觀全局的能力應該也不差吧?”木嫻笑嘻嘻的對張曉禾說,他冷不丁被這笑容晃了一下神。
“沒問題,我認為我有能力帶領大家完成任務。”軍人敢打敢上的作風讓張曉禾沒有絲毫的猶豫,在這裡有能力和經驗指揮眾人的,也就他和嘉措大師了。
但是嘉措大師多了一層尷尬的身份,軍方的人不可能同意精神小屋掌握隊伍的控製權。“這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嗎?木嫻...”張曉禾表情複雜的看著和嘉措大師賠禮道歉的木嫻,他感覺一切都是這個女人的演技,此刻對方的目的已經達到,他確實會不由自主的傾向對方,因為...
可惡!他一下憤怒起來,剛剛萌動的春心被怒火燒成了一把刀,“此後我隻會相信內心的決意,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他開始不停地拆解衝鋒槍,塗抹低溫用槍油,組裝好再拆分。
“大個子,你在乾嘛呢?”冷不丁一下,木嫻的聲音幾乎是貼著耳朵響起,他甚至好像聽到她嘴裡唾液發出的黏著聲,張曉禾一下子像是炸毛的貓,“你乾嘛!”他原地轉身跳躍,原本心如止水的意境變成了粉色的小鹿,在他心裡哐哐亂撞。
木嫻看到他嘴角像是抽搐一樣想笑又憋著向下撇,來回數次拉扯,最後變成撲克臉。
“怎麼了,木大小姐?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吧,為什麼還要和我來說話。”張曉禾恢複到最平常的表情,他冷冷帶著質問的語氣說。
“不是呀,張大隊長,我們現在要和你彙報剩餘的物資和氣象觀測報告。”木嫻緊盯著張曉禾的眼睛,張曉禾把頭左扭右扭,木嫻就跟著去捉他的視線,他最後實在是受不了,“木嫻同誌!請你抓緊時間彙報,我們還要試圖去解救方向上校!”
木嫻看到他是真的生氣了,有點委屈的低下頭,張曉禾冷冷地說:“把報告單給我,我會在十分鐘之內拿出一個合格的計劃。”
“哦。”木嫻低著頭把紙遞給他,又抬頭看了張曉禾一眼,灰溜溜的回去了。
張曉禾盯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迷茫。
風向突然改變了,眾人呆著的這個山穀是東北——西南走向的,如今的狂風正是東北方向來的,於是猝不及防之下一台小型信號基站被刮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