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眼睫煽動著,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我握的筷子能鬆了嗎?”
“不行。”
宴初眉心滲出汗珠,真是棘手,她催動這些天積攢的念力,又念了好幾遍,然而除了剛才謝雋辭的手指動了動,接著便再無回響。
這一個過程約莫持續了大半個小時,眼見著謝夫人手都酸了,抖個不停,卻仍然沒放手,嘴唇乾澀起了白皮,嗓子也念啞了,宴初歎了口氣,“你鬆開吧。”
謝夫人還以為是成功了,小兒子的魂回來了,剛鬆開,筷子啪嗒掉進了水裡。
謝夫人瞳仁緊縮,“怎麼會這樣?”
宴初皺了皺眉,看來這位謝小少爺是救不了了。
宴錦若在旁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宴初剛要開口解釋,旁邊的心電圖突然成了一條直線,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警報聲。
宴初連忙看向一邊站著不動的一群醫護人員,“還愣著乾嘛?快搶救啊!”
“哦?哦!”
那群醫生護士也沒想到有大師在這兒,他們還需要工作啊,連忙一個個衝上前,圍在床邊,注射腎上腺素,用除顫儀做心肺複蘇。
這些年,謝小少爺雖然成了植物人,可也隻需要基礎的護理,心臟驟停,這還是頭一次。
一群人手忙腳亂時,謝夫人卻是一臉茫然無措,她還沒反應過來,原本隻是沉睡的兒子怎麼就突然不行了?
宴紹眉頭緊鎖,“女兒,這是?”
“當玄學行不通時,就要用科學。”
“不是,我不是問這個,謝雋辭他……”
宴錦若靜靜地看著,恐怕熬不了多久了。
宴紹看她這個表情,頓時就明白了,半捂住臉。
宴錦若站直身體,艱難憋住嘴角,滿是幸災樂禍。
這和前世的場景一模一樣。
她眯著眼看著宴初,上一世沒有宴初這顆礙眼的棋子,不過即便多了她,也改變不了什麼。
等到謝雋辭死了,就是謝家興師問罪的時候!
醫生護士搶救了許久,最後還是鬆開了手,渾身上下都宛如在水裡泡過一半,大汗淋漓,發梢全是濕漉漉的。
他們回過頭,朝著謝夫人搖了搖頭,“對不起,謝夫人,我們儘力了……”
“這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謝夫人喃喃著,眼眶赤紅,整個身體癱軟了下去。
宴錦若站出來,緊緊扶住她,哭得比謝夫人還傷心,“謝夫人,您不要太難過,我相信雋辭哥哥他……”
話還沒說完,一直在空中漂浮著的招魂符忽而像有了生命一般,直直落在了謝雋辭身上。
宴初挑眉,這是怎麼回事?難道……
招魂符突然釋放出一道強光,照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
隻有宴初清晰地看到一道飄渺的身影一閃而過,跟著落在了謝雋辭的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