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惡語傷人六月寒(1 / 2)

一時之間,直播間出現各種色彩斑斕的特效。

什麼龍行四方,一隻巨龍翱翔著盤踞。

什麼遨遊星空,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朝著浩瀚的星際宇宙飛去。

還有夢幻城市,賽博朋克風格的高科技城市,鱗次櫛比,電光閃爍著。

宴初的陰陽眼裡清晰地看到那盤踞在吊燈上的一團聽到這話,猶如驚弓之鳥,“嗖”的一下,眨眼就不見了身影。

“他已經走了。”

男人“啊?”

再聯想到之前宴初所說的,這隻鬼最擅長於和捉鬼大師玩捉迷藏,男人的心一下子就從希望裡沉到了穀底。

難道這一次又要無疾而終了?這件事永遠不能解決了?

就連這位初雲大師都沒辦法,他就隻能離開這對於他有紀念意義的小房子,然後去外麵租房子麼?

這裡可是承載了他太多太多的回憶啊。

男人眼神黯淡,神色枯槁,雙肩無力地垂落下去。

這時,宴初的話卻宛如照進深井裡的一米陽光,重新照亮了他,“你等著吧,我會和你保持連線的,隻要你去把門關著並反鎖,等一會兒,他還會再來的。”

男人眼睛裡嗖的一下又矍鑠起來,迅速地站起身來。

隻要有辦法解決就行,隻不過他倒是很困惑,那隻男鬼為什麼這麼執著於給他開門。

宴初和男人保持著連線,與此同時,準備去聯係下一個有緣人了。

這是罕見的一屏三方,上一個有緣人還在屏幕上掛著。

所以大家都不由得被分走了注意力。

【你們看上一位有緣人對著手機屏幕笑得好甜啊,是不是還在賢者時光啊,嘻嘻。】

男人麵對這種評論,他也很淡定了,他經曆了和鬼共度的一個月,什麼隱私都沒有了,現在這點揣測又算什麼。

剛聯想到下一位有緣人——雪雪最乖。

沒看到人,卻隻看到一片白色,混亂的畫麵,還有旁邊撕心裂肺的罵聲,打鬥聲,哭聲。

網友們的心一瞬間就繃起來了,宴初也跟著緊皺眉頭。

屏幕上好久沒有傳來聲音,但大家都很有耐心地等著,畫麵一轉,終於出現了一張麵如死灰,臉色慘白,瞳孔微微緊縮的女人臉。

隨著鏡頭被穩定住,大家也看清了,這裡是在醫院裡,四處都是白色的,不遠處一個男人正在毆打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但很快又被幾個人給拉扯開了。

這是醫鬨?

網友們立刻愣住了。

女人極快的速度開始訴說這裡的情況,“我有一個女兒叫雪雪,今天我們來到醫院看病,醫生說她隻是一個感冒,注射了就會好,結果注射到一半,她突然臉色發青,嘴唇發白,沒過一會兒,就進了搶救室,然後就……”

女人咬了咬唇,嘴唇直接被咬破了,血色斑駁,“就沒了。我丈夫覺得就是醫生開藥的問題,要不然怎麼就一個感冒就會沒命,但醫生卻確定,他開的藥方沒問題。所以,現在兩方打起來了。”

【我怎麼覺得這媽媽的表情好淡定啊,一點不像剛失去女兒的。】

【這場醫鬨就是想要錢吧。】

【夠了,你們不要亂說話,你們難道不知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嗎?】

宴初表現得很淡定,“先帶我去看看你女兒吧。”

“好。”

女人帶她來到了搶救室,這會兒女兒還躺在手術台上,那小小的手泛著不正常的白,垂落下。

爺爺奶奶守著,爺爺奶奶表情也很淡定,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的感覺又來了,我總覺得這家人奇奇怪怪的。】

【樓上的,你就彆說話了。】

按照宴初所說,女人掀開白布,讓宴初看了看麵相,宴初還沒出聲,反倒是廣大網友驚呆了。

【我的天呐,這小姑娘好漂亮啊。】

【難怪她叫雪雪,你看這眼睫毛,霜雪要是落在她眼睛上,多好看。】

【五官精致,有種冰雪精靈的感覺。】

【作為醫學生,這種長得太漂亮,出生自帶眼妝,可能是一種疾病,歌舞伎綜合征。】

【陰謀論一下,難道是女兒有病,所以故意的?】

女人看著這些評論,“我女兒沒有這種病。”

宴初看向女孩的臉,蹙眉,“你把白布往下拉一點。”

女人神情一滯,自知瞞不過,把女兒胳膊上的白布往旁邊拉了拉。

【天呐……】

就連上一場的有緣人這會兒都驚呆了,湊到屏幕跟前看,一張本就很憔悴的臉這會兒懟臉拍,更加半人半鬼的。

女孩胳膊上有大大小小的傷,青的,紫的,還有掐痕,指印,幾乎沒什麼好肉了。

【我有一個大膽的懷疑。】

【樓上的,你彆說了。】

宴初沉聲道,“這是你打的?”

女人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嗯。”

【這好歹是你自己的親生女兒,阿姨,你怎麼能下得去手啊?】

女人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公婆,現在也不顧忌什麼了,“我女兒從小就玉雪可愛,聰明伶俐,大家都喜歡她,可我公婆還是勸著我生二胎,說孩子有個伴更好,我知道他們隻是想有個孫子。女兒上了小學以後,成績名列前茅,老師也喜歡得緊,我拿著獎狀給我公婆看,我公婆就不再說什麼了。”

“可是,直到三年級,她的成績不知怎麼的就滑了下來,她跟我說,媽媽,我很想努力,但我就是考不上去。”

【唉,我也是這樣,我孩子幼兒園的時候,我覺得他能上清華北大。上了小學一年級,讀個一本,我也覺得可以,現在上了初中,我心態放平了,考個高中就好啦。】

女人閉了閉眼,似有些痛苦,“我卻不這麼覺得,我一看她那卷子,全是粗心的錯誤,氣得把卷子都撕了,字寫的醜,我就一遍一遍地撕,彆人家作業八點做完,我們往往要做到十一點。考得不好,我就拿藤條抽她,她以前可是彆人口裡彆人家的孩子,我怎麼能讓她墮落下去,我這是在幫她。”

“然後在我這麼不辭辛苦之下,她的成績果然有了一定提升,我越發認定,她之前就是沒好好學,根本不是她學不會。但是她看起來,卻越來越不快樂。”

“如果回到當初,我想,我一定不會再逼她了。隻要……隻要她活著就好。”女人一臉平靜地說著,卻仍然沒有半滴眼淚掉落下來。

宴初眉頭皺成了“川”,衝著那邊的公婆道,“你們趕緊叫醫生過來,否則她性命難保。”

“你誰啊?”公公婆婆一臉莫名地看著她。

“彆管我是誰,快去!”現在女人臉上已經有血光之災的跡象,而且是直接會死。

公公有些不安,但邁開腿才一步,唯唯諾諾地看向婆婆。

婆婆一身反骨,本來站著的,這會兒倒是心安理得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