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橋震住,很快有眼淚從眼眶裡滑落下來,他不斷地搖頭,“不對,你一定是在騙我,我怎麼可能死了,我根本就沒有死亡的疼痛,而且……”
話說到一半。
滴答滴答,有什麼東西滴到了他的手指上。
他看了一眼是黑色的東西。
像血,但又不是血。
因為已經成固體狀了,身為一個大一醫學生,他不會不明白人的身體內是不會出現這種東西的。
陳橋似是全身脫力,瞬間跌坐在了地上。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使出吃奶的勁。
但不痛,一點都不痛,他再明白不過了,這樣一點都不正常。
可他還是接受不了,捂著臉嗚嗚大哭起來。
他一邊哭一邊撕扯著身上的肌膚,這才發現自己的皮膚就像充了氣的氣球,腫脹得不像話。
他回憶當初,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我當時就不應該出門,不應該出門……”
他說起自己當時的事情,原來他是一個很自律的學生,白天學習,夜晚還要去夜跑或者健身。
那一天他撿的流浪狗球球攔住了他。
他腦子裡雖然閃過“被狗攔住不是好事”的話語,可想到他每日運動的記錄還從未打破過。所以內驅力驅使著他,還是穿上跑步鞋,係好鞋帶就準備出發。
球球是一隻很小而且膽子也很小的狗,沙發並不高,但是對它而言已經算很高的距離,它以前從不敢跳沙發的,但是這一次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決心和勇氣縱身一躍,就從沙發上跳了下來,眼看著就要咬上他的腿。
然後陳橋眼疾手快,立馬把球球扔開了。
與此同時,他並沒有打消他夜跑的想法,便隻能把一直阻攔他的球球給關進了籠子裡,在籠子裡放了充足的水和食物。
即便關進籠子裡,球球還是一直在哀嚎吼叫。
陳橋回頭勸道,“球球,我很快就回來。接著便出門走了。”
沒想到那一次告彆卻是永遠……
那之後他就去了河道跑步,跑著跑著,路過一段有苔蘚的地方,他沒注意,腳一滑,一下子跌入了河水裡。
冰涼的河水泡得他肺都膨脹起來,他努力地往上再往上,他是個運動達人,他還是有自信自己能遊上來的。
但漸漸的他卻越來越體力不支,就在他感覺自己越來越冷,已經沉到了河水底部的時候。
身體裡又傳來一股力量,使得他遊了上來,他便以為自己求生成功了。
然而那時候其實他已經死了。
“我就該聽球球的話,我就不該出門,如果那時候沒出門,該多好呀。”
宴初和謝雋辭看著這一幕也很無奈,可惜世事沒有如果。
陳橋抬起淚眼朦朧的臉,“那麼大師,我還可以跑到燈塔那嗎,我的任務還沒完成呢。”
宴初哭笑不得。
真是自律的人,哪知道死了還心心念念地想著自己未完成的任務。
宴初還是輔助了他,讓他跑到了燈塔那裡。陳橋終於心滿意足。
他揮揮手就準備離開了。
此時陰差已經來了,而且做好了戒備,以為陳橋是那種留戀於凡間不想離開的人。
但出乎意料,陳喬並沒有反抗,他隻是看著宴初,“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