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之咬了咬牙,放上門把的手又縮回去。
嗚,還是很怕。
“還有三秒。”
“3。”
“2。”
“1。”
唰,門開了。
在倒計時的最後一秒。
屋裡依舊沒有開燈,薑之唯一能看見的就是眼前站了一個人。
那人很高,比自己高出半個頭,對方的視線正從下往上地掃著,似乎在猜測他會有的一舉一動。
煙花已經停了,隻有霓虹燈還印照著。
淺弱的光芒打在男人一側,板正的西裝,錚亮的胸針,哪怕側臉模糊不清,也能看得出這就是個相貌英俊的成功人士。
薑之無聲地呼出一口氣,並不清晰的喉結上下滑動。
他以前也沒有接觸過這樣階層的人,現在便也無措地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更是沒意識到自己正仰頭目不轉睛地盯著男人看。
而對方,也盯著他,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泛紅的小臉上。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因為喝了許多酒,剛才還憋著聲音哭了一會兒,白皙的臉蛋紅撲撲的,連帶著因為酒醉拉扯到的衣領都歪斜,露出發紅的脖頸、鎖骨。
薑之有些不自在,因為他明顯感覺到男人正堂而皇之地看著自己裸露的肌膚。
他輕顫著手將衣領扯回該在的位置,遮住了因為酒精作祟而發紅的位置,也把臉埋進了衛衣帽領中。
“對、對不起。”
薑之顫聲開口,帶著悶悶的哽咽。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翻來覆去的話到了嘴邊隻有這麼一句。
十秒、二十秒過去,沒有任何詢問,也沒有任何回應。
原本就惴惴不安的心,又加速了。
薑之斟酌著要再說點什麼,才張嘴,就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嗤笑。
他一愣,沒能分析出這一聲笑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覺得可笑?還是覺得好玩?
薑之沒了聲音,放在身側的手挪到了身前扣著,看起來十分乖巧順從。
他清眸含淚,滿是委屈,夾著發的耳朵也泛紅,僅僅借著弱光就能看得一清二楚,更不用猜測正居高臨下瞧他的人到底看見了什麼。
其實比起害羞,不如說他此時隻覺得難堪,難過,還有不知劇情的煩躁。
一睜眼就被帶到有權有勢的陌生人的房間,好似一隻待宰的羔羊。
如今開了門,狼就在門口,根本無處可逃。
本不該經曆的事情無故落到自己頭上,薑之自覺得他的委屈並不比原主少。
薑之緊緊抓著手指頭,原本凍得泛紅的位置被捏得發白。
他吞吞吐吐說不出話,隻有一張嘴就隱忍的哭咽,下一秒又吞了回去。
說不上來到底是被嚇的,還是本身就膽子小。
薑之站著不動,久了也能重新覺察到撞傷的位置還疼著,站不穩般晃了晃。
他低頭就看見在晦暗不清的燈光下白得有些晃眼的小腿,膝蓋往上的一塊淤青十分顯眼。
薑之彎腰用力往下一拉,便徹底遮住。
“你是誰?”男人開口,話語中沒有情緒。
“我叫薑之……”
他小聲應著,想要避免一切被誤會的可能性。
“自己進來的嗎?”男人打斷他,帶上一絲若有似無的玩味。
“我不是……”自願來的。
沒說完的話哽在喉間,因為他證明不了自己是被人丟進來的,多說無益。
男人又沒了聲音,隻見他拿起手機,坦然地撥了一個號碼。
在報警嗎?
薑之欲哭,咬著唇不放,情急之下伸手揪住了西服的一角。
他仰著頭,祈求般看著男人,因為才哭過,不僅僅是眼眶、眼角,連圓圓的鼻頭也紅得不像話,方才的忍聲抽泣更是憋得他整張小臉通紅,看起來格外可憐。
“我可以解釋!我都告訴你,我……”他的視線落在領帶上,眼淚